“火焰山？”顾飞舟抬头望去，并未发现那群山之中，有哪一座特别惹眼的，更别提有火光了。
“用眼睛是看不来的。去了，就明白。”小姑娘说完，便重新坐好，继续摆弄起它摊子上为数不多的胡瓜了。
她将剩下的胡瓜重新排列，补上了柳棉棉买走的空缺。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们，哪座山是火焰山呢！”顾飞舟急道。
“这是另一个问题的价格。”
这话将顾飞舟一下子激怒了：“什么什么？你这个胡地小娘子，讹起人来不要命的！方才的问题你并没有解答啊！”
“要怪，怪你。这位姊姊问，那山是哪座。你却插问一句，那山现在叫什么。这问题，便答完了。继续问，买瓜。”
顾飞舟无奈看向柳棉棉。
柳棉棉白眼一翻，也不悦道：“你当我是冤大头吗？为了问个路，一下子二百文扔出去？我家酒馆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两位不必……不必问她了……”这时，那车轿中的老人幽幽醒来，掀开轿帘道，“老朽知道……知道那山在哪……”
两人一听，立刻扭头上车。
那西域小姑娘终于急了，站起身来喊道：“价格好商量，五十文！”
顾飞舟扬起马鞭。
“三十文！”
鞭落马惊，车驾开始行进。
“十文！”
车驾已然行出了数丈远。
“十文，全部！”
“吁！”顾飞舟一声长啸，迫缰驻马，翻身下车。
他走到小姑娘身前，笑问：“你方才说，十文，便可买这全部的胡瓜？”
小姑娘泫然欲泣，似乎很是后悔，但一言既出，也不好更改，只点了点头——因为她知道，在这里等一天，也等不来几个人，有人肯出钱买走她的瓜，便已经不损失什么了。否则，这些瓜都要干烂在摊上，那才得不偿失。
顾飞舟掏出一个布口袋，将摊子上剩余的胡瓜全都扫了进去。
小姑娘一个没忍住，两行眼泪终于比赛似的往下落落起来。
顾飞舟转身走了，留给小姑娘一个绣得极工整的锦囊。小姑娘拆开收紧的口子一看，不由得怔住了。
里面竟赫然是个银元宝！
虽然以她的见识一时看不出价值，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比那长安城的大户月租便宜多少。
这一次，她的眼泪更汹涌了。
火焰山其实只是群山之中的一座连亘的山脉，于沙漠之中，披着黄土傲立在那里。
这附近一路上很难碰见一户人家，即便有，也是一小户黄土砌的房子，看上去破落而又了无生气。偶见几个当地的西域男子，眼窝深陷地看着车轿，对外来人颇为警觉。
越往山下走，温度便越高，莫说几个坐车赶车的人了，就连拉车的马也开始出现了脱水的状况，停下来哀鸣起来。
此地极为贫瘠，一时也找不到草料和河流，几人只好扶老人下马，分食了几个胡瓜，最后将剩余的胡瓜全砸开了喂马。
“此山便是火焰山了？”顾飞舟指着眼前冒着腾腾蒸汽的怪山，问那老人。
“没错，此山便是。”
老人刚吃过瓜，缓过些神智。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顾飞舟便又问：“此山附近可有村庄？”
“附近倒是有个村落，临水而居，唤作‘吐峪沟’。”
“柳棉棉、云玲，你们驾车带老伯去吐峪沟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