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女孩把橘子捧在手心里，浅眸的色泽温润，目光静静描摹着水果外皮的纹路，“如果我是她，我会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陪了这么久的人，会在某天突然对我说他喜欢上了别人。”
闻言，姜祖熙微微蹙眉，眸光里露出几分淡淡的不解。他抬手覆在景亦染的额上，感受了一下体温，“是不是天太冷，给你冻傻了。”
景亦染推开他的手，“我说的又没错。”
见她这么执着，姜祖熙轻叹了声，“行，没错，但是你要知道的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嗯……你之前跟我说过。”
“而她，也不见得是真的喜欢我。”姜祖熙的语气略显严肃了一些，“我记得我应该也跟你说过，裴依依她还小，还不懂什么是喜欢。”
“那在你心里，什么是喜欢？”
姜祖熙顿了顿。
“……”他沉默了几秒，慢慢移开目光，低缓的嗓音平淡道，“至少，生理上的接触不排斥，心理上愿意接近……包容，陪伴。”
“那什么又是爱呢？”女孩微微歪头，望着他。
姜祖熙的目光又落回到她身上，眸色如墨，抬指捏了下景亦染的脸，“你现在也太小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景亦染眨了眨眼。
“你18岁的生日怎么过的？”姜祖熙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
“随便过了一下，当时在学校。”
“过几天补给你一个。”
景亦染忍不住弯唇笑了下，“等你能下床走路再说吧，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过。”
姜祖熙轻挑眉尾，漂亮的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安静了片刻，“也成。”
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
冬天的草地光秃秃的，这片园子的景色萧瑟而苍凉，但裴良尹却在小路边玩得不亦乐乎。他小小一只蹲在那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全神贯注地不知道在戳着什么。
裴依依就独自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长椅，出神地盯着裴良尹，面色苍白，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她的长发散在身后，微风轻柔地吹起了她的发尾，却摇曳出孤寂而凄凉的感觉。
“……”
“依依。”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依依的思绪被猛然拉回，扭头看向声源处，站起身，“爸爸，妈妈。”
裴母提着一个礼盒，有些不解地皱着眉，走向她，“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病房里照顾你阿灿哥哥？”
裴依依抿唇，“哥哥跟那个姐姐在聊天，就让我带着小尹出来转转。”
“你说那个女孩？”裴母的脸色顿时一变，看向身旁的裴父，“那个女孩竟然也来了。”
裴父沉下脸，略微思索了一番，“我们现在也过去看看。”
裴母点头，看向裴依依，“你带着弟弟一起。”
裴依依点头，走过去跟裴良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拉起他的手，跟在裴父裴母的身后，回到了病房。
在病房外，景亦染刚出病房的门，想跟哥哥商量一下中午留在这里吃饭的事情，就看到裴依依领着裴良尹，跟在一对男女身后，朝她这边走来。
景亦染的脚步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他们。
“景小姐。”裴父率先伸出手，想要跟景亦染握手，“你好，我是依依的父亲。”
景亦染的眸底划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暗光，但是面上不为所动，只是迟疑了半分，才礼貌地伸出手。
“景小姐，我是依依的妈妈。”裴母笑得端庄又温和，模样同刚才在楼下的人判若两人。
景亦染轻轻点头，“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