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瑶坐在了椅子上，胳膊搭在腿上，五指紧张地交叉，攥到了一起。
看得出来，女孩内心此刻仍有些犹豫。
但是很奇怪，觉得眼前的小家伙很亲切，很温暖。
“嗯，你应该知道就是我的妈妈是生完我之后就离开的。”
辰瑶声音很轻，但语气一反平时的冷漠，竟有了些许温度。
“所以，我那时候晚上做梦，梦到是我害死了我的妈妈。”
做梦？
苍尘搓了搓下巴，问道：“是一直做噩梦，还是偶尔？”
烛烛立刻问道：“姐姐你是一直都做噩梦，还是偶尔啊？”
“偶尔。”辰瑶似乎很害怕，“然后我也不敢跟爸爸他们说，再之后姑姑照顾我们，那之后就不会再做类似的梦了。”
苍尘似乎明白了什么。
“姑姑人很善良，对我很好很好，可是那年她失踪了，之后就偶尔也会做那种梦，然后就直到今天。”
辰瑶用手挠了挠头发，可能是因为看着眼前的弟弟跟姑姑很像，似乎又有了当时的那种难得的踏实的感觉。
“自从你来了，也很少做这种梦了。”女孩突然发现。
“咦？”烛烛用手托着下巴思考道。
苍尘笑而不语。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辰瑶脸有点红，看着弟弟，以为烛烛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还有别的吗？”小家伙挠了挠头，问道，“为什么姐姐你说大家都说你笨？”
“可能受那个梦的影响，然后我就不怎么喜欢说话，然后偶尔也会胡思乱想，很难把心思放到学习上。”辰瑶捏着衣角，声音有些苦涩，“然后班里一些男生就说我又丑又笨什么的。”
苍尘挠了挠头，几个“然后”，听得出这女孩儿现在心里也不怎么舒服。
“然后我脾气就变得也很不好啊。有时候被人嘲笑多了，就很生气地骂回去。之后就觉得自己也不是学习的料了，子林哥又那么厉害……”
辰瑶感觉很委屈：“反正从小到大就这样吧，我还以为辰凇跟我是一条线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之后就变了个人一样。”
“姐姐其实你跟辰凇哥哥很像啦！”烛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是辰凇哥哥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
“而且，姐姐的妈妈肯定也不希望姐姐过得不开心啊！”
是啊，哪个当爸妈的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一点？
辰瑶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有些固执：“我跟他哪里像了，一样不听话吗？”
“不对，他现在比我懂事多了。唉……”
女孩长长地叹了口气。
苍尘搓了搓下巴，对着小家伙说道：“问问他，那个梦里有没有其他东西？”
烛烛就推开小板凳，站了起来，走到女孩儿旁边，轻轻地拉住辰瑶的手，问道：“那姐姐，你可以不可以跟我说说那个梦？”
“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哦！”
辰瑶想了想，还是缓缓地说了出来：“那个梦就是很奇怪，就是我梦见了我妈妈在手术台，然后一个黑影就一直说什么‘是你害死的你妈妈’，小时候就很害怕啊，长大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孩子小时候很容易把某些事情当真，梦也是一样……
“我就记得梦里的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妈妈躺在手术台，那个黑影就在身旁，然后每次想醒来，还会看见爸爸和大伯他们那种厌恶的眼神。”
在一旁同样听故事的苍尘想了想，喃喃道：“那个黑影应该就是……”
“虽然长大之后也都知道这些可能是假的，但是我很怕梦变成现实，怕哪天真的就会这个样子了。”
“别人骂我笨也无所谓啊，反正我就这样……”
“师父你刚才说什么？”烛烛问道。
“没事，没事！”苍尘回过神来，现在跟小家伙说这些还太早。
虽然那个黑影占一部分，不过也有一部分这小姑娘自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