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像被涂了灰色的漆。
乔亦年再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然是傍晚。
他从客厅绕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男人倒牛奶的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充满了某种仪式感。
客厅的侧边有一面墙的酒摆放在那里。
乔亦年转动了右下方的一瓶酒。
跟电影里的情节一样，面前的墙在缓缓移开，留出一个刚好够成年人进去的空间。
墙后面毫无疑问是乔亦年自己搞的密室。
密室的正中央有一盏大白灯。
这灯像是医院里手术专用的灯，白灼刺眼。
乔亦年站在门边闭眼，嘴角的弧度显示出他此时的好心情。
因为密室里摆放的，
全是乔亦年精心雕刻的塑像头。
大概有十多个。
被玻璃罩住的白色雕塑头，面部都朝着门口的方向。
如果有人仔细地看，可以发现一件诡异的事，
那就是这些雕塑头的眼睛——
竟然和真人的一样逼真灵动。
端着牛奶的乔亦年在几瞬间之后睁眼，径直向其中的一个雕塑头走去。
将牛奶轻置在半个手臂距离的铁桌上。
面前的这个雕塑头是他前不久刚刚雕刻好的。
雕塑的面容是一个精灵仙子的形象。
男人盯着雕塑许久，敛了神色，唇瓣轻启，像一个信徒一样向上帝发出虔诚的询问，“世界上没有真正善良的人，对吧？”
男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竟显得惊悚，
使本来就阴森恐怖的密室更加不寒而栗。
没有回答的谈话，会让人觉得怪异。
男人的眼睛里含着柔情，像在看自己最爱的情人。
“没关系，我会见证他们腐烂的全过程。”
乔亦年重新端起牛奶，举止优雅地喝了一口。
洁白的牛奶被男人握在手上，在这密室里竟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不落。”
钢琴音仿佛弹珠般落在地上。
琴音在几分钟后缓缓结束。
而弹琴的少年赫然是顾莫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