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愣了一会，不知道段厚什么意思。
或许因为段厚平日里比较亲切吧。
让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是大人……”
话没问完，段厚忽然回头。
脸上带着几分冷意：“你平日里会去得罪河西裴氏吗？”
“或者去打他们的人？”
压抑没反应过来，还是很老实的回答：“回大人，河西裴氏是世家，不是我这种人能得罪的。”
“那不就得咯。”段厚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后院走：“能打河西裴氏的人，就算你去了，你敢抓？”
“到时候你办谁？”
“一个月二两银子，你玩什么命啊。”
“发了俸禄，回家老婆热炕头不好吗？”
“再不济，就去逛逛教坊司，走访一下里面的姑娘们，看有没有什么罪犯。”
衙役再次愣住。
等段厚没了影，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恍然大悟。
怪不得人家能当县太爷呢。
这觉悟。
衙役一下子如醍醐灌顶一般。
裴氏得罪不起，敢去裴氏找麻烦的人，自己等人又怎么能得罪得起呢。
还不如去教坊司看小姐姐摇屁股。
二两俸禄，就应该干二两俸禄的事。
他笑着转身出去。
县衙大门口，裴广坤的人见到只有衙役出来，着急上前：“你们大人呢？”
“快点，那些人太嚣张了。”
“我们家少东家可能有危险。”
“快让你们大人出来随我去把他们抓起来。”
衙役一脸淡定。
甚至有几分厌恶。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裴氏的人，他都把这个王八蛋抓起来打一顿，丢监狱里面栽赃陷害。
给他安排个罪名。
你什么身份，竟然还想要使唤我，使唤我们大人。
但是为了给裴氏一个面子，衙役很严肃的回答：“我们大人办案去了。”
“现在县衙人手不足。”
“你右拐，那边是大理寺。”
“左拐也行，那便是刑部。”
说完转身要走，却是被裴广坤的手下一把拽住：“等等，你什么意思？”
衙役顿时黑脸：“放开，你干什么？”
“这是我京都县衙，难不成你要对公差动手吗？”
……
裴广坤的手下满脸不理解。
这个衙役说话好像跟他有仇一样。
他是裴氏的人，就算裴氏的狗，别人都不敢招惹的。
这里是京都县衙，先忍一忍。
先把人请过去给少东家解围。
以后再来收拾这个小衙役。
裴广坤的手下压制着怒火：“我说了，有人砸我们的酒楼，还抓了我们少东家。”
“现在我来报案，你们县衙不管？”
衙役甩开了对方的手，虽然语气很冷，可是保持着几许耐心：“报案可以。”
“跟我进去写一份卷宗，说清楚情况。”
“现在我们县衙人手不够，县令大人也不在。”
“等我们的人回来了，自然会跟你去。”
……
裴广坤的手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片刻后反应过来，他一下子就怒了：“你放屁。”
“我来之时，明明看到你们县令刚刚审完案子。”
“县衙之内捕快衙役都在。”
“你休要骗我。”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事，昔日里都是他们这些狗腿子干的。
现在公差竟然也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怒了。
前面的衙役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里是我京都县衙。”
“你再大呼小叫，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说你冲撞县衙，辱骂我们大人，殴打公差。”
……
看着凶神恶煞的衙役，裴广坤的手下竟然觉得有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