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温祁垂下了眼眸，睫毛在眼底投下两片青影。
阴影处遮盖着圆形的瞳孔，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深意。
反射了光线的镜片晕染两处一大一小的光晕，只能瞧见其抿直了的双唇。
“不记得了？”
听到男人否认的答复，简瑶勾起一侧唇角，笑意莫名。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说话间，她迈步走近男人。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拉近，抬手探向男人。
“你想干什么？”
还不等触碰到对方的身体，手腕便在半空中被人抓住。
握住女生的手腕，温祁能够感受到掌心处一片滑腻般的柔嫩，但他不仅没有舒展眉头，反而皱得愈发的紧。
“应该是我问你想要干什么才对。”
感受着从男人手掌处传来的温热，简瑶只觉得恶心，可她只能强制按压下内心深处的不适，继续与其周旋。
她不会放过伤害过自己的对方。
“那日明明就是你伤害了我，却一直按压不发，假装无事发生，真是道貌岸然！”
目光放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处，简瑶的眼神逐渐阴冷，她拉动自己的手臂往回收，趁其不备之时，猛然在男人的腕部狠狠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她能够感受到口腔内缓缓蔓延开的铁锈味，仍旧是一点力道都不曾卸下。
“唔”
手臂上的刺疼让温祁，不由得痛呼出声。
可他并未出手推开女生，而是任由其咬住自己。
许久过后，女生终于松开口中的力道，那双眼眸里倒映着手腕处的血红，澄澈的眸子里透着痛恨。
粉嫩的唇色沾染了血液后，宛若涂上了一层鲜红的唇膏，平添了几分艳丽之姿。
唇角的血珠坠落，在光洁的下巴处留下一线绮丽的色彩，抬手抹去血迹。
白皙的指腹点在男人的肩膀处，将上面的血渍尽数涂在其上。
脸上的愤恨一点点消散，直至平静得宛若一处深潭，毫无波澜。
动作慢条斯理地将手指蹭干净后，她方定定望着男人，再度出声说道：“疼吗？”
随后不等对方回应，继而又道：“但是没我疼。”
手腕处往外不断留着鲜血，温祁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闷疼，一脸冷峻。
抬手拿掉鼻梁上的眼镜， 他垂下眼眸定定看着跟前的女生。
在一瞬间，他能够从其幽深漆黑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也从里面瞧出分毫不让的倔强。
“你什么时候知道......那晚是我？”
久久不曾说话，猛一开口竟然带着几分嘶哑。
“昨晚。”
听闻男人此话，简瑶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那个男人终于找到了！
“你知道吗？你带着醉意的气息就像是刻在我的灵魂里，昨晚我扶着你的手臂，你的喘息......”
说话间，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皱紧了眉头。
“......就洒在我的脖子里，那种感觉让我浑身一颤，带着惊恐......更带着惊喜。”
伸手握住男人受伤的手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攥着不撒手。
“没有什么比虚无缥缈的‘敌人’更让人绝望，如今找到了你，我终于有了新的目标。”
简瑶扬起双唇，压低了眉眼，歪着脑袋望着男人，笑道：“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尽管明白隐忍不发、暗中行事，会更加方便“报复”，可她就是不想如对方般似鼠辈在阴暗处窥伺。
那会让她觉得恶心、作呕！
“我承认是我行事不当，那晚喝多了酒。”
没有将女生的话放在心上，温祁只当是对方难掩愤怒所放的狠话。
那晚他看着女生的模样，仿佛看见了往日的瑾年，一时间没有分清现实跟虚幻，才会冲动之下伤害了对方。
等到清醒的时候，错误已经铸成，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会竭力达成。”
他下颌线绷紧，眼底暗沉，盯着女生的双眸，哑着声音把话说完。
“那你去死好了。”
简瑶没有丝毫犹豫，冷声道。
“不可能。”
闻言，温祁一噎，沉声道。
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简瑶的眼中满是讥讽，突然呵笑一声，嘲讽道：“既然答应不了我的要求，谈什么任我提？”
“虚伪！”
丢下这句话后，转身拿起包包。
长舒口气，扯着唇角露出一抹情绪莫名的笑意，简瑶没有片刻犹豫往门口走去。
伸手握住冰凉的门把手，感受着背后宛若实质的注视，她的眼底结满了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