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麻醉。”张月怜又对魏青燕道。
“麻醉了才能醒吗……不愧是E号机的机师，果然与众不同。”魏青燕轻声感叹，手上注射麻醉的动作倒是干净利落。
“现在就等一等吧。”张月怜再次翻看通讯器，确认完整无误地复刻了阿佳妮交代的复苏步骤。
omega紧蹙的眉头在麻醉起效后逐渐散开，只余苍白的脸色仍然没有恢复。两人耐心等待了二十分钟，魏青燕眼看时间差不多，开始唤醒随春生。
“随春生，醒一醒。”麻醉术后复苏要直呼病人本名才有用。魏青燕轻拍着随春生的肩膀，试图把他唤醒。
随春生的眼皮动了动，有了苏醒的迹象。
“昴日星系……”随春生的思绪尚未完全从麻醉中清醒，不受控制地吐露出呓语，“第八行星……第四……拉格朗日点……”
魏青燕和张月怜对视一眼。
“昴日星系的第八行星……我记得温度太低，也没有资源，并没有被开发，”魏青燕托腮沉思，“也没有人去测算过第八行星周围的拉格朗日点。随副官说的第四拉格朗日点，是基于第八行星和它的卫星，还是基于第八星系和昴日恒星？”
“昴日星系已经在靠近中央的位置了，我们没那么方便去探索那里……”
“等随副官醒了再问问吧。”魏青燕把目光重新放回随春生身上。
随春生已经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睑。不得不说，在看过虫族灌注给他的光怪陆离的景象之后，病房白花花的天花板实在是让他感觉到亲切。
“我……在哪？”随春生费力地转动眼珠，四处张望。
“这里是第五行星的军区医院，战斗已经结束了。”张月怜回答。
“……我昏过去了？”随春生的记忆有些错乱。
“对。你帮我剿灭卫星上剩余的虫族，结果刚释放了一次精神攻击就昏过去了，”张月怜帮他回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昏迷了将近一天了。”
“这样啊……”随春生挣扎着坐起身，魏青燕和张月怜一左一右扶着他坐了起来。
“你怎么昏过去的？”张月怜问道。
“我……听到了虫族说话，还看到了……启航前时代的画面。”
张月怜和魏青燕在听到随春生的话后脸色俱是一变。
魏青燕是从未听过这样玄而又玄的事，张月怜则是对这些事早有了解。
“虫族说了些什么？”
“阻止扩张……”随春生两手捂脸，“它们一直在说，‘阻止扩张’……无论怎么想，都只可能是要阻止人类的扩张……还有……启航前时代的画面……全都是……战争。”
结合蓝花楹告诉过他的关于虫族的事，随春生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历史真相的冰山一角。
虫族是启航前时代人为制造的生命体，虫族会重复低语“阻止扩张”，加上启航前时代，人类母星因为战争而覆灭……
虫族被创造出来的意义，也许就是作为防止人类在逃离母星、迈入深空之后仍然执迷不悟延续战争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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