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一记沉重的大锤,狠狠砸在了众人的心头。
兔沉沉和狸悠瞬间哭出了声,鼬昊和雀鸣一屁股瘫坐在地,众人相视无言,满室的悲意无声蔓延。
唯有小九,转头望着床上的单灵灵,眼神深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老朽与族中其他长老已经试过了,试图以我们的火焰去填饱她体内诅咒的胃口,可惜……毫无效果。”
陆执明满脸疲惫,声音里尽是沮丧。
“能试的法子都试过了,她的伤口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甚至从归途中就一直在淌血。”
“而且她现在神志沉寂,魂魄仿佛被层层封锁,我们根本无法触及……”
沉默之中,羊牧之颤声下了决断。
“老八,去通知王子师叔。”
既然师父已无力掌局,那他,作为首席弟子,必须站出来。
“陆老,您也伤得不轻,请让族中医师为您疗伤。”
羊牧之极力克制着语调的颤抖,望向陆执明的目光满是敬重。
“老七医术精湛,暂且由他为师父续命,一切……等王子师叔到了再说。”
陆执明沉默了几息,终是点头。
他踉跄起身,仿佛在这一刻,从曾经铁骨铮铮的战将,化为一个迟暮的老者。
他望了床上一眼,又看向羊牧之,眼眶泛红,声音低哑:“好。”
“多谢陆老。”羊牧之郑重一礼,“此事还请暂且保密,师父受伤一事,务必不可外传。”
“放心。”陆执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在兔沉沉的搀扶下,他一步一颤地离开了寝殿。
“嘎吱”一声,门缓缓关上,留下一室沉寂。
狸悠终于忍不住,哭着扑过来,死死抓住羊牧之的手腕,泪水模糊了眼。
“大师兄……师父她……她还能……”
话未说完,狸悠便已哽咽成声。
她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那是她最亲近、最敬重、最依赖的师父,是她唯一的依靠,是整个腾蛇族的魂。
如果单灵灵真的走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腾蛇族,又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羊牧之低下头,嗓音沙哑,不敢看狸悠的泪水:“如果陆老说的都是真的,那……”
“王子珩也解不了她的诅咒。”
突如其来的一道陌生男声,打断了这片哀恸。
寝殿中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正在为单灵灵疗伤的朱酣,也茫然抬头,四下张望。
声音从哪来的?
最先看清的是羊牧之。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见寝殿最角落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男子。
那人身形颀长,长发如火般暗红,收敛低垂,一身素黑,眉目凌厉锋锐,却好看到让人呼吸一滞。
他就那样静静站着,神情淡漠,目光清冷,宛若上天尊神。
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不怒自威,让殿中几位小仙都升起了跪拜之念。
“……你是谁?”
羊牧之声音都有些发颤,眼前之人他从未见过。
“你是怎么进来的?!”
腾蛇族防守森严,不可能让陌生人随意闯入族长的寝殿。
那男人却看了他一眼,竟微微颔首,语气平静。
“大师兄。”
“小九突然现身,若惊扰师兄,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