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ril走后，胡之菲才挽着我问起来：“刚才那男的说的视频是怎么回事啊？”
“黄子文的妈那天在酒店门口堵我们的时候，就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大概有人把视频传到网上了。”我皱着眉头，心想，这倒霉事儿一桩接一桩就跟连锁反应似的。
“啊……”胡之菲恍然大悟，“所以黄子文后来退学，难道…就是因为这事儿吗？”
“那倒不是……”我摇了摇头，“事情闹大了黄宏耀也没面子。所以，视频流出去没多久，黄子爵就找关系把视频下架了。”
我心思并不在此，便敷衍道，“刚才那个家伙大概只是恰好看到。真烦人……”我话锋一转又给胡之菲道歉，“对不起啊，菲菲，之前代替你去参加庆功宴的事一直没跟你说……”
胡之菲挥了挥手，打断我：“不用抱歉，这种主意一看就是我那财迷的老爸出的，说是孩子们的聚会，他一家长总不能一个人去，我不肯，他就只能找你。再说，你能怎么办呀，他是长辈，他来找你去，你也只能去，我不怪你。”
我心头一暖，抱歉地看看胡之菲。
胡之菲忍不住吐槽自己的老爸：“他这么殷勤地巴结人家，人家不照样还是断他的财路……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她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说，“司葭，现在网络传播速度很快啊。你说……这次学校领导找你谈话，要把你调去别的学校，会不会还有这一层的原因呢？所以，王老师打分低，只是个幌子，其实是要把你发配走，半年后，你再想回健平，他们又找别的理由拒绝……你可别上当啊。”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一惊，条件反射地说：“我确实被那视频给害惨了。”
胡之菲“啊”了一声，拧紧眉头：“不行。这事儿你得提前和林飞宇知会一声，他姑姑虽然是校长，能护着你，可万一不小心看到视频，一定对你印象败坏，这种事只能提前说，不能发生了再说，这样误会就深了。就算你到了青苹果也不好过。”
胡之菲的智商忽高忽低，在男女关系上她可能不讲究，不过在分析具体问题上，尤其是涉及到利弊得失方面，她绝不含糊。
话已至此，我只好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其实我已经辞职了。菲菲，我今天去交病假条的时候，侯主任就给我看了这个视频，说有人匿名举报了，再加上我之前风评就不好，学校便劝我主动离职，否则……他们也只能开除我……”
说到这儿，我猛吸了吸鼻子，被封印的那些情绪像是汹涌而来的浪潮，将我冲击得不行，我晃了晃身子才站住。
胡之菲摇晃着我的胳膊，比我还着急：“司葭，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憋着不说啊。要不是刚才……你还想瞒我多久？你说，我到底是不是你闺蜜！”
胡之菲急了，可她话里全是担心我，我一时没忍住，眼泪汪汪的说：“我不是故意瞒你，我是不想拿自己的事儿烦你。”
“你怕我劝你去做直播是不是？”胡之菲懊恼地推了推我，“我是那种人嘛。我不是一向很尊重你的想法嘛，你说不要干涉你和林浩，我不也没有在黄子爵面前乱说嘛，你怎么这么不信任我……”
她话越说越多，是真的急了。
“我不是……”我也急了，跺了跺脚，“我一个无业人员，现在有份工作，我还挑什么，我就是……” 我晃了晃脑袋，哽咽地说不出来了。
我只是——我也在逃避失业的现实啊……
可这样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胡之菲难过地撇了撇嘴，沉默了两秒，然后抱住了我，一个劲地对我道歉：“好了好了，司葭，我收回刚才的话，我就是怕你难过，想不开，想安慰安慰你……我知道当老师是你一直的梦想，你这么辛苦才考编上岸，好容易进了市重点，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我刚才不该冲动说你的……”
“菲菲……”我吸了吸鼻子，这才发现我们两个居然在夜场抱头痛哭，身旁经过的人大概以为我们喝醉了，犯傻呢。
我松开胡之菲，赶紧给胡之菲递了张纸巾，她眼眶也红着呢，我们都折着纸巾吸了吸眼角的泪，像两个傻瓜似的互看了对方一眼，都破涕为笑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