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河神色有些复杂。
他余光瞥见萧戾，终是欲言又止。
燕灼灼看出端倪，有些失笑，她偏向朝萧戾看过去，挑起一侧眉梢，意思显而易见。
百里清河竟然不知道萧戾的真实身份吗？
她一直以为萧戾与鹿灵书院那边是有来往的。
萧戾看她一眼，头微侧，似在问：那我走？
燕灼灼无声笑了笑，眼神有些戏谑。
两人的眼神交流，落在百里清河眼中那就是实打实的眉目传情了。
百里清河眉头不由紧锁。
扪心自问，他是很佩服燕灼灼的。
这位长公主殿下有胆魄，也有手腕，唯有一点，似乎有些过于宠信佞臣啊……
这位锦衣卫的萧督主可不是什么善类，恶名在外，行事也颇为狠辣无羁，若长公主只是将之当成一把好用的‘刀’，放在身边使唤，倒是无伤大雅。
可百里清河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愣头青，他也已订婚，自是知道男女间互生情愫时的眉眼官司。
反正他自个儿私下里也是个不拘的，没少偷偷和未婚妻互通书信，遇上秋高气爽时，叫上二三好友去登高，恰好那时未婚妻也会携闺秀们去放纸鸢，两人隔着人群相望，往往一个眼神会心一笑，便会甜蜜上好些时日。
私下里，也会靠着咀嚼这些小动作，整个人都像腌进了蜜罐子。
这会儿燕灼灼和萧戾眉目间的那些流转，在百里清河看来实在太熟悉了。
他心里是百转千回，又惊又骇又……一言难尽。
看萧戾的眼神越发诡异，既不齿又忌惮。
真是好一个奸佞啊！
都不是个男人了，竟还能引得长公主为之神魂颠倒，此獠怕是不止靠了一张好皮相，除了心狠手辣外，只怕也工于心计！
下贱啊！
百里清河犹豫着要不要面刺长公主之过，反正他现在又没入朝为官，裴城这事上他应该也还能出的上一些力，加之上一辈的‘渊源’……
大概率他面刺之后……长公主也不会下令斩了他吧？
顶多，他仕途无望，再不济被萧戾这奸贼给记恨上，大不了他就一直呆在鹿灵书院，专心治学，避开这些烦扰便是。
百里清河鼓起勇气准备开口：“殿下亲贤臣远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