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兮——”
路灯投下黄晕的光，电线杆旁龟缩着瑟瑟发抖的黑猫，风停了，好像时空静止，自天而下的雪花悬停在半空，云墨的尾音在冷空气中打了个踉跄。
苏沐兮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围巾边缘，屏幕亮光映得他微张的唇瓣。
“墨墨？”他歪头，低沉的嗓音裹着白雾，“这个屏保...你不喜欢？”
望着心爱之人冻出桃红的鼻尖，细眉似是受委屈般的弯着，喉间不自觉的发紧。
少年忽然把手机塞进她掌心，“不喜欢可以换，不用等价交换，不用。”
“还是觉得情侣戒指买的太早，那就大学毕业，就...”
屏幕漆黑，她看见反光中，自己耳尖绯红地偏着头，而苏沐兮的眼神褪去激动，神色褪去了欢悦。
满是焦急，满是担忧。
他不想她这样，也不喜欢这样。
云墨指尖抚过男生面庞，积攒整日的不满突然漏了气，化作一声叹息散在雪夜里。
对视着。
“不是不喜欢。”
他将对方冻红的手包进掌心，手很冰却包不住，他不自觉的想握得更紧。这么冷的天，把手伸在外面乱晃，不冰才怪。
苏沐兮怔怔望着两人交叠的手，少女掌心的温度顺着血液递进心脏。
远处体育馆的灯火突然熄灭，黑暗裹着细雪温柔降落。
只剩排排的路灯，载雪的枯枝，漆黑画布交相辉映的星。
“就像现在.....”云墨用拇指摩挲他手背凸起的骨节，默默低下头，“如果是在小公园长椅，我能给你暖整晚的手。如果是在公寓...我能陪你做喜欢的事。”
“但是...”
他声音突然低下去，抬头与她对视，“在学校那种地方，尊重一下我嘛...”
一片雪花落在苏沐兮颤动的睫毛上。他忽然想起中午在面馆，少女耳红着说自己招摇；想起午休时相拥，她慌慌张张跑开，回到座位。
“对不起...”
“我就是太激动...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云墨的叹息在路灯下如昙花一现。
他忽然拽着苏沐兮的手，按在她的胸口：“你听.....”
“我的心脏，如今也像只发疯的兔子。和你的心脏一样，在靠近时，疯狂跳动着。
“只不过，我们的心，是以对方的名义跳动着...”
两人视线交缠，云墨眸中柔得要滴出水来。
“不用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心与他们无关，我们也不需要观众。”
苏沐兮弯腰凑近他，指尖卷住在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那以后...我先把观众席的灯关掉？”
云墨扑哧笑出声。
“公共场合要这样。”指尖轻轻勾住对方小指，云墨低头盯着两人若即若离的手，“私下...咳咳...”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相贴的掌心，苏沐兮突然把脸埋进云墨围巾：“那现在算私下吗？”
“只算一半...”
呼吸的热气呵在颈侧，云墨红着耳朵推开那颗贱呼呼的脑袋，远处传来车辆的嗡鸣，他突然被人拉进树的阴影里。
独枝承不住积雪，在空中簌簌落下细碎的星。
苏沐兮正欲开口，云墨踮着脚，将指腹抵在她的唇间。
“闭眼。”他轻语，“算一半时，只有我能主动。”
苏沐兮睫毛遮住仅剩的光时，温软的触感落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