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黎生熟练地拆开一次性缝合包，镊子和剪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赵芸手臂上的伤口很深，皮肉外翻，隐约能看到白骨。
"忍着点。"黎生轻声说道，手中的针线已经穿好。
赵芸咬紧牙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当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一颤，但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呼。黎生暗自点头，这位师出枪神童渊的女将果然意志坚定。
缝合完成时，沙发上的公孙簪突然发出一声轻哼。黎生抬头看去，只见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已经睁开，正迷茫地打量着房车内部。
"这是...哪里？"公孙簪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清亮。
"伯闺大人！"赵芸惊喜地想要起身，却被黎生按住了肩膀。
"别动，伤口还没处理好。"黎生转头看向公孙簪，"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公孙簪试着坐起来，右肩传来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黎生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到她身边："别乱动，你肩上的箭伤刚处理好。"
公孙簪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肩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渗着点点血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城破、突围、白马义从全军覆没...
"紫珑..."她急切地看向赵芸，直到确认对方虽然受伤但性命无碍，才稍稍松了口气。
"黎大人，"赵芸感激地说道，"感谢您的援手。这次如果不是您出手，我和伯闺大人恐怕都..."
黎生摆摆手，继续为赵芸缝合伤口："要谢你们到时候就去谢萱德吧。"
想起这次的损失，黎生不禁叹了口气。五百多名板甲骑士阵亡，这些都是他花费大半年时间训练的精锐。虽然铠甲可以回收，但这些活生生的士兵却再也回不来了。
赵芸注意到黎生的表情，心中愧疚更甚。她突然挺直腰背，郑重其事地说道："黎大人，这次您救我一命，日后如若有任何事情需要紫珑，紫珑赌上性命也定会完成！"
黎生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赵芸那张精致非凡的俏脸。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我要你加入我呢？"
赵芸愣住了，下意识看向公孙簪。就在这时，两人惊讶地发现公孙簪已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满是决然。
"黎大人！"公孙簪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坚定，"如果你帮我解决袁芍和刘虞，别说赵芸，我公孙簪也愿成为你的手下！"
她的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白马义从全军覆没，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这一切都是拜袁芍和刘虞所赐。骄傲如她，此刻却甘愿屈居人下，只为报仇雪恨。
黎生放下手中的工具，直视公孙簪的双眼："公孙簪，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为你解决那两人的筹码？"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公孙簪头上。她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是啊，如今的她兵败将亡，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凭什么要求黎生为她对抗两大强敌？
公孙簪痛苦地低下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赵芸在一旁也沉默了，她知道黎生说得没错。
车厢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
"但是啊，伯闺，"黎生突然开口，声音温和了许多，"如果你以朋友的请求来和我说，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