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岚岚？”
莫忧疑惑的看着手机，怎么没人讲话啊，不会是误触吧，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接通了。
就在她打算挂断的时候，那头传来石桐岚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
“怎么了，岚岚？有人欺负你了吗？”莫忧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不让石桐岚看出端倪。
“那个畜牲又打你了是不是！”
石桐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从莫忧的语调感受到了不对劲。
“妈妈，你离婚吧，算我求求你了。”石桐岚痛苦的哀求道。
她小时候常常盼望着快些长大，长大了就能保护妈妈了，可如今她已成年，她的母亲还是被那个畜牲殴打。
在她试图反抗石永华的时候才发现，男人与女人的力量差距是那样悬殊，纵使她有妈妈帮助，还是打不过一个石永华。
最后还是妈妈趴在她身上挡着，才没让石永华打断她的手。
为什么她这么弱小，为什么她不是男生，如果她是男的，那她就会拥有反抗石永华的力量了吧。
“只有我们也可以过的很好的，我可以不读书的，我可以现在就出去找工作养你。”
“你身体越来越差了，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你会离开我……”
她不是没劝过妈妈，周围的人都劝过了，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是不愿去离婚。
石桐岚不知道原因莫忧知道，喻珍萱是因为害怕啊。
她离不开，跑到哪里去都会被石永华找回来。
她曾因为家暴跑过无数次，被找到后都是一次比一次重的殴打，她永远记得石永华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跟她说。
“你别想跑了，你一辈子都是老子的人，你只有死了才能离开我。”
窒息的死亡感和这句话带来的绝望都深深刻进了喻珍萱的心里，她也下意识认为，她不管怎么样都逃离不了了。
莫忧叹了口气，“不用再说这种话了，你好好读书吧。”
石桐岚又气又急，最后发泄似的大哭起来。
将手机开着扩音，莫忧躺在地板上静静聆听她的哭声。
女孩的哭声又委屈又惶恐，她是否已经发现她的妈妈不在了呢。
就像所有的小孩一样，用哭泣试探母亲。
到末了，她沙哑着嗓音问，“妈妈，你会离开我吗？”
莫忧垂下眼眸，闭口不谈，只是回道，“妈妈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喻珍萱也的确做到了。
石桐岚怔怔看着手机，心口里空落落的，手机里还传出了声音。
“妈妈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过的好好的。”
“石桐岚，好好生活下去吧。”
然后“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石桐岚此刻脑子一片浆糊，那三句话就像是以一个外人的口吻说的，难道妈妈真的……
可那确实是妈妈的声音。
人真的可以一夕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吗？
莫忧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33临时传来的后续画面，喻珍萱死后，失去母亲的石桐岚想不开也自杀了。
要是喻珍萱知道她还是没有保护好女儿，该有多痛苦啊。
忽然，两行清泪从莫忧的眼角滑落，她用手背挡住。
妈妈她是不是也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