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杀死方耀师的武器是我大昭的秘密利器“血影”，这点儿有些不像是皇城司的一贯作风。”苏宓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听着这些计划，顾仲勋不禁暗叹，他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也喝了一口茶：“你们这是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吧，方耀师罪有应得，而也要让康人以为金宗望已经掌握了火蒺藜的技术却不上报。”
苏宓颔首：“原计划是这样的，但还是出了纰漏。”
“有人接管或是更改了你们的计划，可能是没机会告知你，也可能并不知你的存在，亦或是要牺牲你？这也未免太过狠辣了。”顾仲勋语气渐冷。
苏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战争本就是残酷的，更何况这是灭国之战，牺牲少数的人，却能保护国家和百姓，孰轻孰重，根本无需选择。”
顾仲勋深深地凝视着苏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使命。我只是希望，你记住一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以命相搏。”
苏宓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可她摇了摇头：“孩子们还小，也需要人照顾的。”
顾仲勋心头一紧，这才是她让沈昱找到他的真正原因吗？她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苏宓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仿佛看到了那些狼烟四起的战场，也仿佛看到“杨大郎”身中数刀，满身鲜血却含笑逝去的样子，那些为了家国、为了信念而牺牲的人们，他们的面容都已经模糊，但他们的名字和精神却永远留在了能活下去的大昭人心中。不管官家是怯懦无能还是狂飙激进，只要这些百姓还在，这些信念和信仰便能传承下去。
顾仲勋沉默了良久，心下已定，他的妻儿，他会负责。想通了这些，他才继续问道：“那接下来你们有什么计划？需要我配合什么？”
“我的上线是婆母，她是联络人，尚未与我布置新的任务。”其实苏宓也觉得这是件非常有缘分的事，但现在还不是细说的时候。
顾仲勋不由得皱眉，赵卿卿果然是大昭最成功的的密谍，看来还需要和她再谈谈了。不过说起联络人，这倒提醒了顾仲勋，他连忙说：“今日倒是有人用居安司的暗语告诉了我些事情。”
苏宓立刻精神一振：“快说说看。”
顾仲勋便将今早在延寿寺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苏宓听，尤其是静真主持的那几句禅语。
苏宓拿过桌子上的纸，先写出箱子上手写出的诗句：“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然后又写出佛珠手串的数字49，以及伽蓝珠和《佛说四十二章经》，
最后写下静真主持说的：“大道至简，衍化至繁。”
看着纸上的字迹，苏宓凝眉，轻语道：“僧人都喜欢这么高深莫测吗？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还缺关联，那才是重点。”
顾仲勋也低头看着，猛然想起怀里还揣着从皇子寨府捡回来的纸条，他连忙拿出荷包，将纸条递给苏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