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瑞帝听罢，朱笔微顿，一滴红色赫然滴在了一份折子上。
“陛下……”王钦笑呵呵地伸手，抽开永瑞帝眼前那份已经被染了红墨的折子，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言简意赅地表述：“听说王爷让人打了曹小姐。”
永瑞帝蹙眉：“皇后做了什么？”
王钦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总不能直言，皇后娘娘当众让王妃难堪，王爷闯入后宫将人带走，还顺道给皇后娘娘一个下马威吧？
“舌头不要了就直说。”永瑞帝冷哼了一声。
王钦腿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他稳了稳心神，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据说是皇后娘娘当众给王妃难堪，逼王妃说服王爷娶侧妃，并且以王妃屡犯七出为由，让王妃在凤仪宫的院子跪了许久，王爷到的时候，王妃都几乎冻僵了，之后便听说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永瑞帝面色黑沉，深邃的眸子微眯，手肘撑在桌上，手指摩挲着下巴，似在思索什么，半晌，才幽幽地开口：“老四心大了啊。”
就这么一句，吓的王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跪着干什么，出息！”永瑞帝啐了他一声。
王钦麻利的起来，生怕慢了又惹了这位主子不痛快。
适时地，永瑞帝腹中传来轻微的咕噜声。
王钦小心地睨了永瑞帝一眼：“陛下，可要传膳？”
若不是一直在等王爷和王妃过来，陛下这都该用完膳歇息了，谁能想到，王爷竟直闯后宫，带着王妃就跑了。
永瑞帝面色涨红，尴尬地咳了咳，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膳食很快便送了上来。
用膳的时候，永瑞帝看着御膳房送上来的烤鸭，面露不虞。
王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永瑞帝神色不悦的时候，立即反应过来，让人赶紧将烤鸭端走。
永瑞帝的目光追着那道烤鸭，直到看不见端着烤鸭的小太监的身影，才哼了一声，赌气道：“你去跟御膳房说，以后，朕再也不想看见那道菜。”
“……是。”
眼前的菜色，依旧精致，然而，永瑞帝愣是没几分胃口。
他随意地扒了几口，颇有些烦躁地放下筷子，‘啪’地一声，仿佛敲在了王钦的心上，他讪讪地询：“陛下，您不吃了？”
“难吃死了，不吃了。”
永瑞帝面上的嫌弃，半点也没打算掩盖，但有了这句话，往后，御膳房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王钦不禁为御膳房的几个掌厨默默地抹了一把辛酸泪。
这纯粹是被王爷坏了心情，陛下才这般闹气。
王钦心里头嘀咕，但面上却半点没有为他们说两句好话的意思。
这个时候，谁还敢上赶着触霉头啊！
他可不傻。
当然，王钦是不傻，但宫里从来不缺傻子。
凤仪宫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眼下怕是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皇后这几日，想来是没脸再出来瞎逛，但其他嫔妃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瑞靖王爷擅闯后宫，当众惩处皇后的侄女，否认与皇后的‘母子’关系，这样的事，不论永瑞帝的态度如何，都足够她们乃至她们身后的家族做文章了。
作为永瑞帝最为信任的大太监，王钦这会儿都不敢随意提与这些事有关的人。
但总有傻子，上赶着出来探听消息，偶遇永瑞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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