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长老这才问道：“教主，江南道乃是教中兄弟拼命拿下。
为此，足足死了四五万弟子，数百天命境护法，十名天象境长老。
虽然损失惨重，但能拿下江南道，也算是有得有失。
但现在，教主直接将到手的江南道转手送人，不知有何深意？”
鲁长老说话已经极为委婉，若是换个脾气火爆的，只怕都要直接指着白重楼的鼻子大骂。
败家也不是这么败的！
当然，骂完能不能活下来，要看实力和白重楼的心情了。
白重楼闻言，眼神深沉。
负手立于殿上，语气悠悠慨然：“鲁长老，恐怕现在教中已经开始要闹腾起来了吧？”
鲁长老苦笑着点头，刚刚他回来时，就听到不少教众在议论。
其中甚至不乏天命境护法。
就连一些相熟的长老，看自己的眼神，也都是欲言又止。
若非追随白重楼多年，对白重楼忠心耿耿，充满了信任，只怕鲁长老也不会替白重楼走这一趟。
白重楼毫不意外，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必有这么一幕。
没有直接回答鲁长老，白重楼双眼复杂，陷入回忆之中：“鲁长老跟随本座也有些年头了，记得本座扶摇境后，便是由鲁长老替本座护道。”
“一晃百多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感慨一句，白重楼才继续道：“本座年少成名，镇压各路天骄。
就连教中至高神功——魔道二十四重楼，本座修炼起来，都一日千里。
直至如今，修成古往今来都没几个人修成的第二十四重。”
鲁长老也是面露感慨，他见证白重楼崛起于微末，一路横推各种敌手。
魔道二十四重楼，历代教主也多在二十重徘徊。
能够达到二十一重的都算是威名赫赫，至于二十二重以上，每一位都在天下留下了一段传说。
这是魔教的根本神功，并非是说你修炼到天象大逍遥境就能修成二十四重。
若说如今世人心中最耀眼的人，非楚道玄莫属。
但在鲁长老眼中，白重楼的天赋才情，丝毫不弱于楚道玄。
甚至，凭借白重楼与魔道二十四重楼的契合，未来白重楼的成就，绝对比楚道玄要高。
武道通神，陆地神仙，在鲁长老看来，白重楼只要不中途殒落，必然能达到那等仙神领域。
而这，也是鲁长老能够坚定不移的站在白重楼的身后，甚至对于白重楼各种不合理的命令都无条件执行的根本原因！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出身魔教，对于这些东西，看得更加透彻。
若是没有价值，早都一脚踢开了，哪能积下这么深厚的情谊？
一时间，殿中落针可闻，二人眼中，似又浮现起当年白重楼手持风雨刀，一步步杀到天象境的峥嵘岁月。
小楼一夜听风雨，白露欺霜，重楼别！
白重楼的风流，他鲁长老最是清楚不过！
如今，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唉！”
良久，白重楼重重一叹。
“鲁长老，本座现在怕啊，原本手握风雨刀，敢与任何人厮杀，但现在，我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轰隆！
鲁长老闻言，心中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