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疼她是没错，可也有自己的章法。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红玉，是保不住了。
顾夫人胆战心惊的站在一侧，手中捏着绢帕，很害怕痛哭后的淑华会将矛头对准自己。
毕竟是她主动提起邀请沈鸢来到生辰宴的，也是她扬言要针对沈鸢。
若非如此，红玉她，肯定不会出事的。
太后弯腰将淑华搀扶起来，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心疼道：“你是公主，心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不管就是一个宫女，哀家再多赏赐给你几个就行了。”
说着侧头去看赵嬷嬷，提起前日开春宫里新招的宫女们：“你到圣上去，就说是哀家的旨意，给长乐宫多拨些宫人过去，好好伺候淑华。”
“老奴听令。”
淑华将眼泪抹干净，嘴角挤出一抹粲然勉强的微笑，彼时红玉的痛叫声从外面传进来，淑华的笑容因此僵在脸上。
闹剧结束，太后准备歇息了。
淑华迫不及待赶出宫去查看红玉的状态，却被告知已经断气
她捧着红玉温热的手掌，恨意从眼底一点点浸出来。
沈鸢路过身边，腰间的福结格外显眼。
“本宫不管你是用的什么技俩脱身，红玉的仇，你绝对得付出代价！”
滔天的恨意让淑华彻底红了眼睛，即使自己受刑都无所谓，但是红玉，是陪伴她多年的姐妹，今日一死，必须得有人陪葬！
沈鸢眉目疏离，淡淡道：“公主殿下养尊处优，欺压人惯了，觉得每个人都该跟你身边的宫人一样，随你听遣，供你驱使，任意折磨。可民女不一样。民女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否则那么多年来，早该死在外面了。”
“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本宫，接受本宫的挑衅么？”
沈鸢沉默了两秒，对视着淑华的眼神说不清是什么含义，嘴唇启道：“为什么不呢？”
她未必，是输的那一方。
“既如此，本宫也就不装了，咱们摊开来玩儿！”
淑华冷笑着站起来，讥讽的眼神落在沈鸢身上，认为她是蜉蝣撼树，不知量力。
即使有清泓给的福结又怎样？
她害死了红玉，福结还会护佑这样心思恶毒的人吗？
沈鸢没有应答，微微屈身行礼后，离开了寿康宫。
见到她走后，顾夫人才敢小心翼翼的跑上来，低眼一看，红玉真的被杖责死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被太后发现是自己在里面搞鬼，是不是连她也要被一并杖责？
顾夫人不敢去想，踌躇的站在淑华面前，“公主……”
淑华斜眼一瞪，怒火被引了起来。
夜色渐渐浓郁，宫道上的烛火彻夜通明。
沈鸢走出宫门，宋临和流烟早早候在了外边，见她完好无损的出现，都默默松了口气。
“小姐，怎么进去这么久？宴席还顺利吗？”流烟一面问着，一面从马车里取下见薄披风给她搭在肩上。
算算时辰，进宫已经两个多时辰。
沈鸢道：“顾夫人和淑华公主联手想要对付我。”
“公主？她跟小姐无冤无仇怎么会……”
沈鸢摸向腰间的福结，轻声道：“许是我太激进了。”
“沈三小姐！”
宫门口，身穿黑金宽袍的李昭出现。
他眸中的酒意已经消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