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了数日，难得见阴沉天气。
“要下大雨了。”萧雅望着极具压迫感的天喃喃自语。
南宫飞燕与她比肩而立，语气明显放松：“热了这么久，正是该来一场大雨清爽清爽。”
萧雅回头看向她，眼中划过一丝担忧：“最怕是山雨袭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怎么了？不行了？萧雅，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莫不是年纪大了，胸中没了胆气？”姜歆的声音骤然响起，言语间仍是同往常一般的毒辣。
萧雅面上一怔，随即嘴角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裴清都她们呢？公孙敬之呢？成功了没有？”
姜歆被她接连不断提出的问题给难住了，连退了几步拒绝：“你一口气问这么多，是打算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公孙敬之。”
萧雅神情倏然严肃，她心知顾绯衣心中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情。要是公孙敬之出什么事情，对顾绯衣的打击一定是最大的。
姜歆并未说话，只是一味地叹息，这副情景更是叫萧雅揪心，难道真就不成功？转念又想，算了，少了个公孙敬之而已，外头还有三个虎视眈眈的。
至多叫顾绯衣伤心几日，有那三个作陪，想来不多时就能走出来。萧雅正琢磨着要不要让段焕去筛选一批各方面都姣好的男子来，日夜陪在顾绯衣左右，好让她更早走出这事带来的伤感。全然没有注意姜歆的欲言又止。
“萧雅，不是我说，你能不能盼人家一点好？”南宫飞燕看不下去，开口将思绪不知跑向何处的萧雅拉了回来。一语将现场情况点破，“姜歆并没有说公孙敬之的情况，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
萧雅正在脑海中有条不紊地计划着，思绪一下子被南宫飞燕的话给收了回来，回过神尴尬一笑，怒瞪了姜歆一眼：“你还不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歆无奈一笑：“人好的很，明日应该就会到。”
“那你刚刚叹什么气？一副难过的模样，任旁人瞧了，肯定都以为不好了。”萧雅顿时涨红了脸，立刻出言反驳。
提起此事，姜歆自是又叹息道：“你不知道，穆四娘居然塑仙派来的。公孙敬之还生最关键的时刻，她突然出手。虽然裴清都防得严密，但总归事情发展得超出了变化。这才又耽搁了一些时日。”
突然窗外惊雷炸响，带子似的闪电照亮了众人的面庞。随即而来的是，乒乒乓乓的雨滴声砸在瓦上、地上、湖面上。凉爽的风夹带着一丝青草的香气，沁人心脾。
顾绯衣在廊下与莫云华二人不知在商讨着什么，旁人只隔着雨幕察觉出双方皆面色凝重。顾绯衣的眉头始终未能舒展开，而莫云华情绪激动，听不清说了什么，猝然拍案而起。
“莫云华，你我心知肚明，这件事宜早不宜迟。”顾绯衣目光冷冷一瞥，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收起你那些道义心肠，现在刀不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能如此坦然。等事情不可挽回时，你想就太晚了。”
莫云华面色一颤，嘴唇上的血色逐渐褪去，往日熠熠的双眸瞬间失去了光亮，踉跄一步，瘫坐在一旁，抬眸欲言，还是垂下了脑袋，闷声道：“他当真这般狠心？”
顾绯衣也明白，她自幼是在父母宠爱下成长，修仙之路又是畅通无比，何时受到这般的打击？心中一时存了妄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她是不会给莫云华这个机会的。她就要把残酷的现实扒开，展示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