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为红颜。
风马牛不相及的这句话被人想起，再看那戴着幕离的人声音咄咄，剑拔弩张之意在靶场的一角乍然翻涌。
谢敬贞皱眉。
眼前之人身形瘦弱，似柳枝柔软，又比西子多三分可怜，且她不是眼睛有疾视物不清？这如何比得？
李毓灵没猜错，因为她与谢敬贞说的话，成功地让谢敬贞心中产生了不可置信的疑惑。
就是这样的感觉产生，谢敬贞对李毓灵的关注才比方才更充沛，更浓厚。
“你…”谢敬贞眉头紧皱，她在李毓灵身后低声说，“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我知道。”李毓灵转过身。
从四面八方胡乱吹着的风在此刻宁做一股绳，都从李毓灵的身后吹来，她微转过身，看向谢敬贞，风将她的皂纱往后吹，皂纱翩飞，贴着她的五官轮廓，而后又从她的面颊往外翻卷，谢敬贞认真的眼神落到了李毓灵的脸上，看到了她的笑容。
势在必得。
谢敬贞一怔，嘴里扫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心中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多久了，有个人挡在她身边，愿意为她争脸面。
即使她们昨日才相识。
即使她是京城人口中那粗鄙不堪的女子。
“相信我。”李毓灵说完这句话，攥了攥手。
这句话又何尝不是在给她自己加油鼓劲。
幼时学骑马，她学得又快又稳。
李守财是太傅府马车房的管事，不光在管理马上有一套，他的骑术也是车马房最好的。
在还没有成为马车房的管事之前，他是为大房的老爷与老太爷赶马的。
这二位是太傅府顶尊贵的人，李守财若没两把刷子，没有能力做到管事这把椅子上。
李毓灵的眼睛一直断断续续，有两年眼睛清明，可以视物，她的生活是十七年来过得最恣意充实的一段时间。
她跟着李守财学习了怎么骑马，怎么养马，怎么安抚马。
李守财对自己的本事很得意，但他也从来没有因为有两个女儿而不能传承自己的本事而遗憾过。
他说李毓灵学得很快，快到让她不可思议，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年纪尚小，做事还不够体面周到，考虑的也少，自然也胆大，什么都不怕。
刚学骑马的人就需要这种无畏的勇气，若是这也怕，那也怕，畏畏缩缩，连马都被带着失了气势，最后跑起来定是会遭殃的。
毕竟有些马，坏心眼，是欺软怕硬的性子。
李毓灵想到从前，一丝惆怅从她的身体中溜出来。
面对李毓灵的话，胡明睿与他身边起哄撺掇的人，也愣了。
这京城中，竟然还有人像谢敬贞一样，能拉得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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