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看到江婉清进来，起身周到殷勤的给她倒茶，搬椅子，还把会客区的主座让给她。
她没坐主座，往旁边落座，扯扯嘴角。
“希望没打扰你工作。”这话说得并不走心。
她既然选择突然过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是客套两句罢了。
“那倒没有。”
郑远也很上道，给她面子，接茬:“但是你没打声招呼就过来，还让我挺意外的，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当然……如果你是主动过来指导工人们工作，我会更高兴。”
一番话下来，他直接把江婉清给架起来，从她接下技术顾问一职后，来厂区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清楚，倒不是她不称职，而是她发现这个职位有她没她都不影响，因为郑远商人的思维让他做了两手准备，除非重大问题，否则根本不会影响工厂运行。
“都不是。”
她以为否了他刻意歪曲的猜测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进入正题，不曾想他还有其他应对话语。
只见他半装半自然的笑笑:“那你是来谢谢我？溪阳村的事王同志都打电话告诉我了，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乐善好施。”
听听这话，但凡脸皮子薄一点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遗憾，他对江婉清的了解显然是不够的，她一向主打当断则断，快刀斩乱麻！
她直直说:“那王强同志没跟你说过，我不认为你那些行为是对我的帮助？”
“他……”郑远噎住。
江婉清勾了勾唇，再次清晰的看见郑远眼里的心虚，还有可以确定刚才她在门外听见的那个王强就是溪阳村里出现的“王同志”。
“呵呵。”他干笑两声:“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抱歉，好心办了坏事。”
“以后你可以不用出发的。”
江婉清等他话落，立马接了句，这话一说完，办公室的空气安静下来。
他的嘴唇抖了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词都因为她不按套路来的话而打断……
“这……婉清，你……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所谓的帮助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说着，江婉清从包里拿出用褐黄色信封包裹的钱，推过去:“这里是一万块，带你预支给我的钱和利息，悉数奉还，以后我们尽量别打扰彼此了。”
她的直白让郑远有点措不及防，同时心里更加疑惑的是她为父母治病花了一部分钱，怎么还有上万块在身上？
更别说江家还要重建修葺，她就不怕透支了这笔钱？那样显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很多余！
他的手放在膝盖上，藏在桌下，倏忽收紧，牙齿也跟着收紧闭合，良久才开口说话。
“婉清，你这就太侮辱我了，那笔钱我本就不是借给你的，那是你的工资，你现在还给我……算怎么回事？”
他边说边把钱往回推，没有一点欲拒还迎的意思，就是赤裸裸的拒绝！
江婉清又推回去:“我想我说得还不够明白，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就不来厂区了，其实你们这里没有我也一样运转，你不用为了我多设一个岗位，浪费人力物力，我也有我自己的学业，不想因为兼顾不到这边而亏心，我们恢复萍水之交就挺好的。”
她都不说普通朋友，直接降到萍水之交的等级，那不就意味着以后都不想有交集么。
郑远的嘴角抽了抽，她的决绝让他很是恼火，绷紧牙关，尽量维持良好的形象。
“婉清，你不用做得这么绝吧，我一直以为你是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没想到程燃对你的影响竟然这么大，难道你想快点回家洗手作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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