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厌不知道自己一晚上哭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黑暗里那些让他害怕的人和事不断地出现，但是又不断地被盖过去。
他被记忆恐吓到颤抖，又被先生禁止那么做。
意识的朦胧与模糊里，林厌只能听到傅聿沉一个人的声音。
“林厌，不许哭……”
先生骂他。
好爽……
林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病态的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晚上，林厌哭哭醒醒睡睡，害怕和刺激感交织。
许是天快亮了。
林厌隐隐约约地听到傅聿沉的一声轻叹。
他好像在说：“对不起。”
林厌本来想回应些什么的，告诉先生自己喜欢他这么做。
但是好像太累了，林厌意识模模糊糊，也不知道自己的到底说了没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天光乍现的那一刻，林厌彻底睡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傅聿沉轻轻地把林厌无意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林厌的眉眼，小少年躺在床上睡得很熟，没有轻易地被这一点动静惊醒。
傅聿沉松了口气，轻叹一声，似乎有点无奈。
过了一会儿，他认命般地轻轻下了床，随手在衣柜里找出了几件换洗衣服，在一大清早的就进了浴室。
别问去干什么。
我们伟大的傅总不会告诉你他是去洗冷水澡。
好在林厌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成功地对周围的环境变得不再那么敏感。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林厌依旧在床上睡得安安稳稳。
以毒攻毒。
虽然可能不能长久的根治，但是短时的效果确实显着。
等到傅聿沉从浴室里出来，林厌依旧睡得不省人事。
傅聿沉看着少年这极其无辜且没心没肺的表现，轻叹般地念叨了一句。
“真是磨人的妖精。”
想到昨天晚上，林厌的一边害怕一边哭的样子，傅聿沉的眸光再次开始变得晦暗不明。
沈家，林家……
沈家家大业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好找。
但是林家是哪一家呢……
林厌这一觉睡到了十点半。
睁开眼睛，林厌似乎愣了会儿神。
不一会儿，一大堆昨晚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过来。
林厌突然间觉得心脏热乎乎的，烧的整个人都烫烫的。
在林厌的认知里，这件事情的治疗成果十分显着。
但是……这个后续的代价略微有点严重了……
你让他现在怎么直视先生？
他真的没想到的表面温柔沉稳的先生比他看过的小书还带感。
好吧，林厌摊牌了。
他确实读书涉猎十分广泛。
沈家和蒋家关系不错，有一次蒋家少爷蒋政范来找他哥玩，走的时候在家里落了一本自印书。
那时候的林厌十一二岁，正是好奇心旺盛且十分喜欢读书的年龄。
于是便拜读了一下那本书。
林厌不是缺乏基本判断力的小孩，他刚看了前两页就知道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但是由于实在是过于好奇，林厌最终还是读完了一整本书。
一边愧疚一边暗爽。
等一本书看完，林厌的脸烧的简直不成样子。
但是林厌还是保持了理智，这么多年只看过那一本。
虽然里面的内容还是会时不时地跳出来一次，但林厌也会适时地找一本鬼故事吓一吓自己。
以另一种强烈的情绪代替另一种强烈的情绪，林厌小时候就玩的得心应手。
屡试不爽，百试百灵。
有时候林厌也会对自己冒出来的一些想法感到羞耻。
但是，君子论迹不论心。
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就还是一个好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林厌捂住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林厌，你怎么能冲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