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是聊了什么，气氛这么凝重……
“你们……”楚曦梦用正常的音量开口。
殷临看了她一眼，没做回应，径直回了房间。
她目光投向莫言景，带着疑惑。
“她同我下了一盘棋。”莫言景温声解释，“因为走到最后满盘狼藉，所以激动了些。”
“怎么说？”楚曦梦好奇问。
莫言景和殷临下棋，边下边聊天。
没多久殷临说自己的棋子找到了生路，至少可以死得没那么惨烈。
“林老板，”莫言景指了指棋盘的几个小角落，轻轻开口，“护住了大头的，但是其余角落的，输得很惨。”
楚曦梦看着莫言景还原的棋局，陷入沉思。
“这盘棋，一定要失去什么吗？”她问。
“棋局千变万化，两方对弈，其中一方本就不可能毫无损失。林老板这局棋到此，已然是最佳结局……”莫言景兀自说着，就着刚刚的棋局继续落子。
楚曦梦却沉默了。
这盘棋有很多下法，本就会有要牺牲的，只是换了一个位置的棋子而已。
楚曦梦看了很久，莫言景的复盘更复杂。
她去到殷临的院子。
“殷临，你在房间里吗？”她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殷临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窗户开着，正对着院子里的桃树。
这棵树很久之前花就落完了。
楚曦梦坐下：“看什么呢，你喜欢绿色的桃树啊？”
“不喜欢，”殷临转过头，很认真地说，“不是不喜欢它，是不喜欢来的时机。”
“我们来得太晚，所以看不到它开花。”殷临解释，话里带着深沉的难过。
“晚吗？”楚曦梦笑着对她说，眼里带着安慰，此外还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我觉得刚刚好，对我们，还有对你和莫言景。”
“……”殷临掀了下眼皮，没回答。
楚曦梦继续说：“你改过你写的故事结局了是吗？”
“那我的结局是什么？”楚曦梦看向殷临，笑盈盈地问。
殷临被楚曦梦的问题问得哑口，眼眶润湿：“我试过了，改不了……”
“曦梦，我改不了……”
她说她来得早，比他们要早。
其实是比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早。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书里的故事了。
那个故事里，萧鸣战死沙场；楚曦梦身死边疆；鸿景帝被毒杀；楚丞相身败名裂，入狱被斩；宋鹤云为了保护萧允被杀，莫言景为了救自己中箭而亡……
殷临泪流不止，她看向自己的手，当日就是这双手，浸透了莫言景的鲜血，他躺在自己怀中，慢慢地没了呼吸。
“那我们不改了，”楚曦梦突然说，她抓住殷临的手，然后把她抱住。
殷临却像是被这话镇住，不可思议地抬了眼。
楚曦梦却像是认真的：“如果所有改写结局的痛楚需要你一个人承担，那这个世界也没有改变的意义。”
“说什么鬼话……”殷临抹了泪水，骂她。
“本来就是，你固然可以有拯救世界的少年意气，但少年从来不是一个个体。”楚曦梦弯下腰和殷临对视，“殷临，我们都在的。”
少年不是个体，是一个群体，怀抱一腔热血，为国为民为己，前仆后继，至死方休。
我们都在的，我们一起。
宋鹤云远远透过殷临房间的窗看见楚曦梦的背影，还和别人抱在一起，那手一看就是殷临的。
他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
结果窗户不知道是不是被一阵风扫过，直接就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