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到周博这一番解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实在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一下子就有了笑意，整个人看着都和蔼了许多。
再看向古凌夜和周博两人的时候，面容更是缓和了不少，眼神里透着一份慈祥的宠溺。
“偌大京城恐怕也只有你们两个能够想出来这种自勉的方法。”
周博觉得自己外公说的不对，立马就不乐意了。
“我们这不是自勉，我和大哥是在争姑娘！”
老者略作思考，出发点确实登不上台面，但能让周博认真背书，真的起到作用那也是好的。
他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好，以后你独自在家背书的时候，外公也用这种方法来勉励你。”
周博听闻这话，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瞬间露出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神情，瞪大了眼睛。
结结巴巴地开口：“外...外公，你也要跟我争姑娘的纳妾权啊？您年纪这么大了.....不好吧。而且这《圣人语录》是你整理修订的，你要加入进来，不公平！”
你这小子脑子里想的什么？他外公老脸一红，好气又好笑，袖口一甩，面带严肃的说道：“以后，我抽查你背书，没背出来的，纳妾权就归你....你这个大哥。”
周博长吁一口气，暗自庆幸外公不是真要跟自己争姑娘。
他这时意识到外公和大哥是第一次见面，当下赶忙介绍了起来。
一番客套和家长里短后，古凌夜才知道，义弟的外公叫袁不凡。
对这个名字，古凌夜是有印象的，他每日读的《圣人语录》就是袁不凡整理修订的。
在封面处有小字标注，只不过他在此之前完全没想过能与修书人见面。
袁老客套完，慈眉善目的朝两个晚辈笑了笑，然后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继续背书。
他对古凌夜的表现有些欣喜又很疑惑。
这个古凌夜能够背诵出任意一篇经义，还时不时给自己那个不上进的外孙提示关键要点。
确实像极了一个帮助义弟学习的好大哥。
他登门来周府，应该不会这般简单.....
待古凌夜和周博这一局背书结束后，袁不凡忍不住出声：“古公子此番前来，是否所为别事？”
古凌夜听了这话，也没犹豫，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晚辈来此，是读书时有些疑惑，想要找人解惑。”
他说的很直白，来这里扮演好大哥目的本来就不纯，只要对方是聪明人，看出来也不奇怪。
要是这会矢口否认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有其他不良动机。
“但说无妨。”袁不凡轻轻摆了摆手。
古凌夜将“利贞，亨”的卦辞告诉了眼前的老者，隐瞒了这个卦辞与乡试策论有关，只说是付逸飞帮忙卜了一卦。
“利于坚守正道，如此则可亨通顺利。”袁不凡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古凌夜，继续道：“道门的离卦代表着光明与依附，只有坚守正道，所依附的对象和所追求的光明才是正确的、可持续的，才能获得亨通的结果。”
古凌夜一边赶忙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一边心里暗喜不已。
这个光明和正道....应该是说皇权，所以策论的题目应该是与忠君有关....勤厉帝一个篡位的，考试是忠诚问题.....虽然拧巴，但他确实害怕别人效仿他。
古凌夜刚想躬身致谢，便听到周博说：“外公，你们聊的是什么啊？我和我大哥还有好几个关键姑娘的纳妾权没确定好。”
袁不凡摇摇头，眸光中带着慈祥和睿智：“一会我写两篇策论给你们俩背诵。策论肯定要结合现在大梁的情况，要想答的好，也没那么容易.....古公子你觉得呢？”
卧槽.....
这！
古凌夜心中一怔。
就问了个卦辞，这老头都不知道我卜的什么卦，他如何与策论联系到一起的？
古凌夜心里虽然震惊不已，但表面上还是强装微笑，朝着袁不凡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