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珍的院里，此刻倒是有些热闹。
她抬眸望去，便瞧见她那祖母垮着脸踏进了屋子，一侧被她大伯母扶着，另一侧，是她大伯母院里的嬷嬷，一左一右。
那嬷嬷陆宝珍一向不喜欢，一张脸瘦瘦巴巴，眼尾耷拉着，带着些刻薄。
“祖母，大伯母。”
“听闻你近来得了不少称赞。”
来人直接在上头坐下，眉目横斜，显得有些凶悍。
不等陆宝珍回话，她又皱着眉头开口：
“你是陆家的姑娘，你该记得，替陆家博名声本就是你该做的事！不过就是一点议论，以往落在你大姐姐身上的赞赏更多，你如何能因着这点子事便蹬鼻子上脸，一开口就划了陆家上万两银子！”
“是啊三姑娘。”
旁侧嬷嬷开口，语调一落下，她脸上的刻薄更是遮不住。
“我们老夫人和夫人辛苦打理陆府这么些年，自己都舍不得多添衣物，您倒好，因着这么点事就狮子大开口，不过是给几个村民看了些病，别人夸您，还不是看着陆家的面子？您怎么能真当成是自己的本事，还这般......贪慕虚荣。”
陆宝珍没有去瞧那嬷嬷，她只是看了看前头欲言又止的大伯母。
大伯父送东西过来，大伯母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知此举是在替陆家思量。
可等了半晌，也没听她开口说话。
“你也不必压着旁人替你辩驳。”
上头的老夫人沉眉看她。
“你大伯母性子好，不愿同你计较，但你该知道如今陆府是谁在撑着，若不是你大伯父，你如今还能住在府中，还能有这么多丫鬟伺候？
你如今不仅不感恩家中，竟还生了贪婪之心，你别忘了曾经因着你被撞痴傻一事，陆家损了多少名声，如今外头提起你那几句称赞，本就是你欠陆家，你竟还拿乔，糊弄你大伯父！”
“是吗？”
确定她那大伯母不会开口，陆宝珍终于收回视线，轻笑一声，有了回应。
只是不同于曾经的好脾气，此刻的她，水眸一点点生出强势，扫过那嬷嬷的眼，也带了些冷意，让人心里下意识打起了鼓。
“那敢问祖母，陆府账上的银子，都是从而何来？祖母年纪大了不记得，大伯母总该心中有数吧？”
上头的老夫人因着这话神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