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梵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回头望了湖边最后一眼。
“我们走了。”她声音很轻。
寒光靠在湖畔岩石上，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淡，像是早就习惯了目送别人的背影。
没有告别的话。
也没有挽留。
湖面泛起微光，寒光的身影很快在雾气中被吞没，只剩下那片湖水，静静晃动着细碎的光斑。
琳梵收回目光，转身跟上了南浔。
走回去的路上，两个人没说话。
南浔一边走一边低头，手指轻轻揉着绪宠柔软的耳尖，动作缓慢又反复，看得出心里有点乱。
琳梵也没比她好多少。
她抱着手臂，鞋尖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每踢一下，细小的“咔啦”声就敲在心头，乱糟糟地响着。
心里空了一块。
很烦。
也很闷。
绪体。
情绪找到了人。
来过梦魇域的人，即使死了，也会在这里留下影子。
……那如果有一天，她自己也死了呢？
琳梵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蓝得发白，一尘不染的好天气。
可她总觉得有点透不过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无声无息地扣下来，只等着什么时候把这里的人一个个困住。
她想不清楚自己成为绪体会是什么样，她甚至不清楚…成为了绪体后，她还是不是她了。
可根据寒光的话，绪体和人应该不是一个事物，那么就说明她的体内还住着一个绪体…
那…她有没有可能跟那绪体聊聊呢？它肯定情绪很复杂吧…毕竟压抑了16年的极端情绪，怎么也是消化不了的。
琳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回了点神。
“……烦死了。”琳梵低声嘀咕。
“啊？”旁边的南浔回过头来，歪着脑袋，一脸迷迷糊糊，“你说啥？”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强行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回心底。
南浔见状也没追问，只是伸了个懒腰，继续慢悠悠地走。
“不过啊……”南浔忽然开口了，声音懒懒的，像是随便找话题，“今天寒光说的那些话……挺有意思的。”
“嗯。”
“绪体也是人，情绪也是人，大家都是被推着走的啊……”南浔踢了踢路边的小草，轻飘飘地笑了笑，“结果到最后，谁都没赢谁。”
琳梵抬眸看着她。
阳光下，南浔笑得没心没肺的，但眼底那点细微的苦涩，骗不了人。
“走吧。”琳梵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