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小昔从工作室透过玻璃抓拍的照片。
其中，李忘昔单手插兜，坐在学校舞台的边缘喝茶。而正好在一个非常巧合的瞬间，茶杯的杯壁上反射出了古颜的脸。
在同一幕中的不远处，还能清晰看到古颜坐在台下的观众席，单手托腮眼神迷离紧盯“猎物”的样子。
古颜根本不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
甚至李忘昔也是不久前跟小昔秘密做这个相册时才知道的。
古颜先是浑身一抖的错愕，然后是眼神闪烁的追忆，最后用手把肩膀两侧的头发挽到耳后。
原来…从这么早就开始准备了…吗？
真是的…李忘昔林忘昔！这两个人没一个是正常人！就知道乱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唇角却不自觉地勾了勾。
她并不讨厌，反而还有些欣喜。
不过，以为这就已经结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接下来，屏幕直接变出一张金红的封面！随后一封以照片形式呈现的全新手写婚书突然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这是！给…给我…的？”古颜的心陡然加速！
与此同时，李忘昔柔声细语，温柔地继续刚才的话尾问道：“———我想知道，你的心是怎么想的？”
“……”
面对李忘昔这个似曾相识的问题，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久久不语。
李忘昔背起手，微微颔首。
这就够了。
有时沉默比语言更能表达一句话的含义。
有种概念叫做——默认。
就好似在犹豫不决时抛硬币———当硬币腾空的那一刻，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沉默亦是如此。
李忘昔将双手举到身侧，如同要把照到身上的橘黄色暖光全然拥抱进怀中般，边踱步边喃喃自语：
“唉……知道吗？就算是我，有些东西也难以得到，有些事情也难以做到。”
比如他人的理解、比如两全其美的爱情。
古颜抬眸，静静听着李忘昔的诉说，因为她知道李忘昔现在的样子是绷不住愧疚的模样。
“我给不了你凤冠霞帔，但也不会给你小凤仙；给不了你正大光明，但也不会让你永无天日；给不了你独一无二，但也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说着说着，李忘昔声音渐弱，变得沙哑低沉。脚步也逐渐放缓，用身体为古颜挡住些许灼热的光芒…
“我给不了你一个完美的答案，人生无论怎么选都没有十全十美。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应该隆重的场合却冷冷清清。”
听得出来，李忘昔对她们两人的愧疚感已经深埋到了内心。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十全十美”最直观的具现。
不过那又如何？古颜从他眼里看到了真情流露。
当初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我不是一个好选择”的少年，如今已经在追求自己能做到最好的回馈了。
至少……
“但至少，在友人的见证下，在……呃，说起来很奇怪，还在准新娘的见证下，我！李忘昔！正式向你求婚。”
扑通！
古颜眼前猛地亮起，是刚刚被挡住的蓝色射灯的光芒。
急忙垂眸，李忘昔身上的衣服在此刻是那么鲜红，明明今天已经看惯了的颜色，却是那么与众不同……
这就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待同一种行为的惊喜感吗？
古颜不知道。
但她知道，现在的李忘昔正单手背在身后，用一只手高举着一枚新的戒指，面色僵硬…身体轻轻颤抖…
哪怕这已经是第二次求婚，但还是会紧张吗？
呵呵呵，真是可爱呢。
哎呀哎呀——求婚呐……我竟然也能轮得到？
还以为这家伙满脑子来来回回全都是小昔呢。
哼！也不怪我会吃醋吧…反正是他自己说的我跟小昔有一样的待遇、不分先后。
明知道我要保持自己的个性，还三番五次的用这种……我完全拒绝不了的方式改变我的观点。
李忘昔……
知道吗？你真的很自私，自私到用你的看法主观定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