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屋内炭火温暖。
苏布衣坐的格外端正，少女一动，他就赶紧挪开脚步，似乎生怕惹恼了虚弱的清丽少女。
无它，心虚。
经刚才一吻，林莺再瞅向自家师父时，羞恼中蓦然生出一股破涕为笑的感觉。
无它，不悔。
适才。
在他走出房间后，少女羞红着脸，玉手抓着狐裘蜷缩在了床上许久，几乎是全身颤抖不止。
她明明知道那是多么羞耻的行为，可是那一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却偏偏忽然想起那一株花树下，他一夜白发的画面，如同一道光照进来无助的芳心。
师父师娘如此，弟子有何不可？
既然一辈子离不开他，非他不可，那么只要他没有不要自己，那自己只要能尽心竭力去爱他不就好了吗？
一念静心，便才有松衣赌气之举。
不过，他俩之间终究还是有不少关山要飞渡。
这雪山之中，二人相对，无所顾忌，或许是她能与他独处的最珍贵机会了。
……
壶水沸腾，呜呜作响。
苏布衣正在发呆，还没来得及动手，水壶便一双带着伤口的小手提走了。
林莺帮他倒了一杯热水，柔声细语说道：“山中没有茶，师父先喝点热水吧。”
苏布衣抬手接了过去，眉头却皱了起来，随后撩起衣摆，“嘶啦”撕下布条。
“手伸过来。”
林莺乖巧的伸过玉手，抬眸弱弱看向他，粉唇微启开口:“没事儿的，师父，只是小伤。”
“这里是雪山，冻伤可不简单，女孩子一双好看的手很重要”。
苏布衣小心翼翼上药训诫，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疼痛，下意识吹了一下。
“嗯～”
酥痒的感觉传来，林莺不自觉颤抖着呻吟了一声。
苏布衣系布条的手一顿，随即忙端起热水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
这水怎么那么烫呢？
还能不能凉下来了？
“师父，您没事儿吧？”
林莺立即开口问道，方才的羞涩一扫而过，秀眉紧紧蹙起，眼神里只剩下了心疼。
在她心里，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都能牵动她的惊涛骇浪。
“没事儿”，苏布衣尴尬苦笑，随手将杯子放在了一旁，挠了挠眉心遮掩。
目光透过指缝，少女娇嫩粉唇微张，让他不自觉又想起适才那一吻。
二人的处境，即便不言语，却也有着变化悄然发生。
火盆中，木头噼啪燃烧，暖意袭来，屋内气氛却微冷清。
干咳一声，苏布衣瞅了一眼迷糊的少女，觉得该说点什么。
记忆回溯，若他不出手，一想到这个清丽绝伦的小傻瓜的下场，还有魔教男子的贪欲眼神，让他心中顿生恶寒烦躁。
他敲了敲木头，语气清淡问道:“今天的局面，若我不来，你又将如何？”
林莺白皙完美的下颌放在膝盖上，水润的明眸里骤然呆滞下来，沉吟片刻，微微臻首轻摇。
“君子不救，莺儿做不到。我可以逃，可是他们二人会死，我不跑却求了一个心安。”
顿了顿，少女目光清冽下来:“但是我不会让除师父外的人碰我，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