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泽算是扯了扯唇角，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苦涩。
“他们说，想安排我进部队当兵，你觉得怎么样？”
桑枝一愣，笑了笑，“挺好啊，爸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总要有个能继承的人，君珩和君尧都不合适了，你还年轻，完全可以过去试试，如果感觉不行，大不了就退伍呗。”
她来自后世，思想上比较敏锐，有一项能看得开，别人却未必能像她这样。
有些决定，一旦做了，就很难在逃脱出来。
但究竟是好是坏，在没做之前，谁也不知。
包括楚君泽自己，也是如此。
他勾了勾唇角，却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楼下的热闹的一幕。
明明是因他而起的热闹，也是他从小到大盼望的场景，而在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感觉不到开心。
大概是心沉寂的太久，已经习惯了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时间长了，反而把冷漠当成外衣，再不允许人走进去。
桑枝以为他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投资，道：“酒店那边你可以放心，等之后我会找专业的人来打理，肯定不会让你亏损的。”
楚君泽依旧没有说话，直到楚君珩上来找她。
桑枝走后，阳台上只留下兄弟二人。
而桑枝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抬头时，刚好看到楼上的二人，目光和楚君珩相对之间，均是一笑。
“你爱她吗？”
楚君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他只是猜测肖武可能喜欢桑枝，如今又是这种关系，还以为，就算是真的，他也只会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却不想，他竟如此干脆的问了出来。
“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所以你不爱她，你只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娶了她，有了孩子，要负责。”
却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更让人心里难受。
想要的没有机会，不想要的却阴差阳错。
“你们没有过那些刺激和心跳加速的感觉，也没有过那些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经历？你们的婚姻只有责任，这对你亦或是对她，其实都很不公平。”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桑枝才是同类人，如果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一定不会把生活过成这般平淡如水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没有呢？”
楚君珩的反问，却让楚君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当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心跳和刺激不知道有多少次，那些独属于黑夜的美好，并不比楚君泽所描述的轰轰烈烈差劲。
当然，这些是不能说的。
“爱这种东西，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谁也说不清楚，但跟我在一起的她没有失去微笑，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做她自己，我们对彼此的优点和缺点都能做到坦然面对，幸福，依恋，陪伴，我们都有。”
楚君珩说，“但我知道，人生不会永远轰轰烈烈，总有归于平静的时候，爸妈相识在战火中，相信没有比他们的人生更加刺激的，但刺激过后，要面对的依旧是生活。我和桑枝一开始就抱着过日子的心态去相处，两个人都在共同努力的往前走，不管是出于爱还是责任，我们都在努力把我们的家庭经营好。小五，也希望你能敞开你的心扉，你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楚君珩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的解释，却又让他的问话显得那样浅显和无知。
的确，爱情只是暂时的，犹如昙花一现，美好却不长久。
之所以忘不掉，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
反而是相濡以沫，共同相守的生活，才能更加持久，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输了。
不管是时间还是顺序，以及对于生活的态度，他都输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