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传开了，曾经破获凶徒一案并受到刑部左侍郎与大学官嘉奖的肃县举人赵勋，开办至道书楼当日，与城中最久负盛名的铮文书院山长打了个赌。
三十日内，赵勋如果招收到五十名求学学子，赢。
招不到五十名求学学子，赵勋输。
输了后，要将至道书楼拱手相让，让给铮文书院。
百姓们，只是看热闹。
城中的各家府邸，很开心，如果至道书院交给了朱坚，那么就等于多出来一些名额，将会有更多的读书人有资格参加科考。
别说朱坚和赵勋打了赌，就算没打这个赌，也不会有哪个读书人主动去至道书院求学。
事实上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赵勋根本不是为了开办书院，而是为了赚钱，毕竟一个学子一个月就要收取十贯钱，加之又是商贾之后，人们难免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件事。
人们都在看笑话，看赵勋的笑话。
赵勋也的确像是个笑话，书楼启业第一天，降价了，直接拦腰打五折，一个月只需收取五贯钱。
凡是读书人，只要是到了北市无不是绕着走，绕着走也就算了，还指指点点的，乐的和什么似的。
做戏做全套，赵勋一直站在书楼门口。
一开始，只是站着，满面微笑。
渐渐地，他开始蹲着了，见有读书人连忙招手，就差手里拿个红手绢了。
再渐渐地，他直接坐在了台阶上，瞌睡连连。
直到入夜的时候，赵勋开始让祁山敲锣打鼓了。
书院开业冲业绩，先到先得，半价入学…
包吃包住，赠送精美文房四宝一套…
山长、院长亲自教学，一对一指导…
这是第一日，赵勋和至道书院成为了全城笑柄。
第二日一大早，赵勋继续给全城提供笑料。
辰时，赵勋穿着崭新的儒袍，来到了城南，开始“扫街”。
过了牌坊第一家，柳府。
柳府，正儿八经的诗礼传家书香门第，一家三进士，寻常官员到了柳府都得规规矩矩。
毫无意外，赵勋吃了闭门羹，想要求见柳家老爷柳顺安，门子都不用请示，直接来句老爷不见客。
赵勋就等着，不停的等，等了足足快一个时辰，见到正主了，出府遛鸟的柳顺安。
人家老头是遛正经的鸟，就是鸟笼子里那个鸟。
柳顺安六十有五，头发胡子花白，刚出府就被赵勋以迅雷不充会员就下载不了的速度堵门口了。
“学生赵勋刚刚开办了至道书院久闻柳老爷大名听闻贵府几位小公子还未蒙学不如来学生的至道书院求学如何给您打个折上折每个月只收取三贯钱如何？”
赵勋语速极快，光听他说这句话，柳顺安都差点被背过气去。
瞅着赵勋，柳顺安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就是那哗众取宠的顽皮公子赵勋赵举人？”
赵勋心累无比，死活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闻屁公子了，又怎么就从闻屁公子变成顽皮公子了呢？
现在赵勋也懒得纠正了，不管怎么说，顽皮能比闻屁强一点。
“是学生，学生赵勋，学生想要…”
柳顺安笑了，轻笑了一声，门子、俩随从，直接组成一道人墙将赵勋隔绝开来。
老头看都没多看一眼赵勋，拎着鸟笼子进了轿中。
赵勋大喊道：“您再考虑考虑，机会难得折上折啊，价格还可以再谈的…”
轿子，越来越快，赵勋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学生亲自教学，一对一服务啊柳老爷…”
“就收五十人，过时不候啊柳老爷…”
“柳老爷，柳老爷您再考虑考虑…”
“柳老爷，柳老爷你马勒戈壁柳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