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雪说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顾为溪。
她单手叉腰，微扬起脸，面上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仿佛，只要他不松口，她就不让道。
顾为溪没有正面回应。
他饶有兴致地笑着，问她：“所以你这几天没联系我，是因为以为欧晓云是我的……女朋友？”
不知为何，薛如雪有些心虚：“那天我去找你，看到你和她搂搂抱抱，再说，你同事都说她是你女朋友，我很难不信。”
搂搂抱抱？
顾为溪立刻将日期和事件对号入座。
“那天她来找我借点东西，不小心扭了脚，我离她最近，扶了一把。你既然有疑惑，为什么不亲口问我？”
反而去听赵新那个大嘴巴胡诌。
薛如雪更加心虚：“我追了你这么久你都不松口，我以为你讨厌我很正常。”
顾为溪被气笑了：“那天喝醉的是你不是我。”
男人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绕过她去了办事处。
薛如雪愣在原地。
他什么意思？
那天她是喝醉了，“酒后壮人胆”，他没听说过吗？
要不是喝醉了，她哪能把他拐上床？
虽说喝醉了，但她也没那么醉，而且她知道他没醉，她又不傻……
薛如雪瞪大眼睛。
她猛地回头，哒哒追上顾为溪。
他在暗示她什么？不，已经是明示了。
果然，哑巴不适合谈恋爱。
……
欧晓云坐在调解室的椅子上，霍蓉儿紧握她的手，不时安慰两句。
“蓉儿，薛如雪真让我赔钱怎么办？”
“你不是说薛如雪喜欢你男朋友？”霍蓉儿低声道，“只要你男朋友开口，她肯定不会继续纠缠的。”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欧晓云心头一阵乱跳。
其实不是男朋友。
甚至，在得知顾为溪也在江城之前，她对这位邻居家的儿子并不熟悉。
顾为溪比她大好几岁，少年时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同龄人里追他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她这样外形不出众学习也不出众的姑娘根本没勇气去跟他搭话。
在江城重逢完全是意外之喜。
去年新年期间两家家长聊天，顾叔叔得知她在江城工作，便开口让顾为溪帮衬一下。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为溪，你多照顾一下。”
顾为溪答应了。
回江城的时候还主动询问她的归期，顺道把她带了回来。
温暖的冬日下，她小心翼翼打量开车的男人。
他还是和少年时一样好看，褪去了稚嫩，多了属于男人的锋利和稳重。
她则变了不少，比起少女时代的丑小鸭，她现在算得上完成了蜕变，至少再面对他时不会觉得自卑。
他乡故友，自己这样的小美女主动追求的话，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自信满满地下定了决心。
然后这份决心在看到停在警局门口的那辆紫色帕拉梅拉时，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女人站在他面前，仰头和他说话，笑声散在风里，好似清冷的泉音。
高挑的身材，精致的妆容，胳膊上挂着的HERMES包包够她两年的工资。
而顾为溪……
他低头看着她，桃花眼中隐着淡淡的笑意，和平日里的冷肃截然不同。
从赵新的口中，她得知女人名叫薛如雪，是顾为溪的追求者。
不知为何，她松了一口气。
只是追求者，不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