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了，小永光拖着疲惫的身体，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挪回家。
今天回家的早，进门就看见弟弟妹妹都在院子里，妹妹无精打采地坐在小板凳上，背靠着墙，两脚直直地往前伸着。两个鼻孔各有条灰灰的鼻涕，时不时往下探，快到嘴边了，又被她“哼哧”一下吸回去，看见哥哥进来只轻轻动了动头，看了眼哥哥。小永光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弟弟也是两眼无神地蹲在地上，拿根树枝划拉着地上的蚂蚁。全身衣服脏兮兮的。
再走进大堂，只见地上堆了一堆堆杂物，重重叠叠的塞满整个房间。一边是一摞摞衣服，被褥，一边是锅碗瓢盆。
母亲正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挨将歪倒一旁的衣物重新放整齐。
“娘，这是怎么了？都放这里干嘛？”小永光小心翼翼地怕撞到这些东西，一点点摞到母亲身边。
“把需要的东西留下，不要的就卖了。”母亲望着那一堆从小到大陪她一起长大的衣服，首饰，锅碗瓢盆，眼睛里尽是不舍。
“为什么要卖掉？”
“因为我们带不了那么多。放家里也会被小偷偷掉，不如卖掉，多少换点零花钱。”
“带去哪里？”小永光摸着后脑勺问到。
“光儿，没来的及和你说呢。我和你爹商量好了，准备一家人搬到山上去住。”贞君说完，又开始笨拙地整理起来。
“啊！山上？”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小永光心里震惊，用一种迷茫而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母亲。他无法理解母亲这话意味着什么，他缠着母亲没完没了地问着，“为什么要去山上？”
“有个裁缝铺的老主顾愿意在山上给我们一块地，让我们自己去耕种，多少能种点吃的，我们一家人不至于饿死了。”母亲一边清点着东西，一边心不在焉地给他说着话，眼睛不放过任何一样东西。
“啊？”小永光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时，父亲也从里屋搬着东西出来了，一大摞棉被，重重叠叠歪歪扭扭，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好慢慢用胳膊和脚往前后左右试探着，移动到空着的位置，将棉被小心翼翼地卸到地上，说到：“差不多就这样了吧。也别全卖了，留一些过冬用。”
说完，他瞅见了贞君身边的小永光：“咦，光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增祥今天也没去干活，在家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呢。
“爹，我们今天象棋比赛，我被选上了，明天还要去县里比。”小永光赶紧开心地向父亲回报。
“象棋比赛？呵，倒挺有趣的。你居然被选上了，老师这么没眼力啊？”父亲说着，忍不住嘴角扬起了笑容。
小永光被父亲说的尴尬了，他正想争辩，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有更重要的话要问，“那我们搬去山上住，我还上学吗？”
“上啊，怎么不上？”
“山上离学校不远吗？”小永光一阵开心，声音里带着兴奋激动。
“学校离山里有两三天路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