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乔觉得自己的汗毛都在根根竖起，寒意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入自己的身体。
她开始不自觉地颤抖，看着方岁然一步步地向她走近。
方岁然俯下身，指甲寸寸刮过林司乔的脸庞，仔细地端详着，“林司乔，我早就说过，如果你把孩子生下来给我和阿淮帮你养，那该有多好，它不是就不用死了。”
“只是可惜，”方岁然凑近林司乔的耳畔，发丝从肩头跌落，扫过林司乔耳尖，“可惜你不听我的。既然如此，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林司乔的双手紧紧捏住被子，不住地颤抖。
方岁然。
好一个方岁然。
原来从她回国的时候开始，就步步为营。
不，或许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
林司乔抬起头，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声音隐忍而压抑，“方岁然，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方岁然差点笑出声来。
“报应是什么？”
“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可是报应到底谁来报，又报给谁？”
“林司乔，与其那么天真地相信报应，不如相信自己。”
方岁然直起身子，朝门外走去。
“想等我遭到报应，还不如，自己来报复我。”
林司乔看着方岁然的背影，这一刻，她就仿如深渊里爬出的恶鬼，让人胆寒。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怎能恶毒到如此地步。
就如方岁然所说，她需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至于经历了什么过程，用了些什么手段，她都不在意。
就像是为了破坏自己和纪淮的关系，她甚至不惜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一想到那个孩子，林司乔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那是她和纪淮的孩子啊！是一个无比健康正常的孩子。
胸口闷疼的感觉再一次出现，林司乔赶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还不能倒下，要是她倒下了，那谁来替自己的孩子报仇呢？
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她又怎么可能让方岁然如愿以偿？
——
纪淮进到陆星帆办公室的时候，陆星帆正在接电话。
他径自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凝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淮。”接完电话的陆星帆叫了一声，“会诊马上开始，再等一会就可以有结果了。”
纪淮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阿淮，小乔乔怎么会突然发病？”说到这，陆星帆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那份病历？”
“查得如何了？”
“当时给小乔乔初诊的医生，在事后没多久就已经离职了。我找人去她家里找过，但是她已经搬走了。暂时还没有音讯。”
“但是找到了这个。”陆星帆把桌上的文件往纪淮面前推了推。
“小乔乔有过一次不良孕史，阿淮，这事你知道吗？”
纪淮的眉目顷刻间便冷了下来。
不良孕史？
他不知道！
纪淮将案上的文件拿起来，仔仔细细反复看了几遍。
上面只说患者提到了曾有一次不良孕史，且术后恢复较差。
可他和林司乔结婚后，只有过那么一次，之后林司乔怀了孕，才来的雅仁做流产手术。
所以这个不良孕史……
纪淮猛然捏紧手里的纸。
是江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