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小南突然想起老师提醒过他的话。
赶紧把胳膊拿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麟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
元殊问她：“这是你曾经的朋友？”
小南有些外向：“说朋友就远了，我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这话倒一点也不夸张。
李麟说：“一块儿相处多年，共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可以说胜似亲人了。”
边关那些革命情谊，想必元殊这样的贵公子无法理解。
“都已经胜似亲人……”
元殊忍不住一笑，却令人隐隐发寒。
原本今天他心情低落，因为那三天的约定，整个人郁郁寡欢。
所以才出来走走。
在他的预想中，李麟纵然没有大喜大悲，此刻应该也满怀心事，却没想到，她在这大街之上，和人勾肩搭背。
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一样。
元殊心中瞬间起了戾气。
他打量着小南，小南虽然不像李麟的师兄元骜那样高大健壮，却也是一表人才，古铜色的皮肤配上端正的五官，倒也不难看。
而且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异常亲密。
难道边关的人都这样毫不顾忌？
有伤风化。
气氛有些冰冷。
李麟刚要开口，继续解释什么。
孙承宪却从旁边走了过来。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都愣在大街上？”
这浑厚的声音带着令人信服的沉稳。
元殊扭头看到孙承宪。
其实，元殊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触。
但曾在偶然之间想起，多年以前他在皇爷爷的宴会上，孙承宪已经给幼小的元殊留下过印象。
孙承宪看到元殊眼中的神情倒是又多了几分笑意。
“皇长孙元殊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
元殊语气不像平时那么跋扈。
“原来是孙将军回来了……”
多年前宴会的事，孙承宪也没有忘，他当时就觉得这是个难得的，练武的好苗子。
那时候，他想把番邦的战利品送给元殊当礼物，是一把狼牙匕首。
可惜皇帝和荣王太害怕他受伤，阻止了。
几年不见，元殊已经变得器宇轩昂。
“老师，你不是今天在家休息吗？”李麟问。
“别提了，家里太热闹也不是好事。”
热闹？
按道理应该很冷清才对。
元殊道：“将军既已回到京城，为何还不进宫面见皇上？”
孙承宪笑道：“这一路风尘仆仆，我还是先收拾一下自己。”
说着朝街另一边走去，小南赶紧跟了上去。
“要去买衣服吗？我也想要新衣服。”
……
李麟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又扭过头来看看元殊，“你还好吧……”
元殊似笑非笑。
“好的不得了。”
这明显是反话。
元殊看着李麟平静的眼眸。
“我昨天说的那些，你当真一点触动都没有？”
难道她就这么想分开？没有一丝留恋。
李麟微微低下头，不知道如何作答。
元殊站了许久，沉默过后咬咬牙，转身而去。
李麟回到老师的府邸，才终于明白，老师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
京城的官员听说他回来纷纷过来看望，东西一堆一堆的送。
皇帝向来反感这些，如果换做别的大臣早就被严惩。
偏偏大臣们都知道孙承宪和皇帝的交情。
就连这一次他回到京城，在她的脚踏入京城的那一刻，皇帝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没有强迫这位老兄弟急急面圣，给了他充足的休息时间。
不过，毕竟是臣子。
孙承宪换好着装之后，当天下午就去皇宫面见皇帝。
皇帝本来正在休息，听到老朋友来顿时有了精神。
穿着拖鞋就来到了内殿。
远远张开手按住老基友的肩膀。
“诶呀！承宪……”
他眼中的欣喜是真的。
这位他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玩伴，在自己继位的次年，便去边关为他防守国门。
同时又是一对知己。
孙承宪正要行礼，就被皇帝拖住。
“算了，没有外人……”
他看着孙承宪头上的白发。
“几年不见，你也老了不少。”
“是啊。”
孙承宪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