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工人手脚并用地扑上去，徒劳地想扒开那些扭曲的钢管。
他们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下面！下面有人没？！”
这回，李荣和嗓子都喊劈了：“回话啊！有没有人在底下？！”
“没…没人！老张他们刚走！下去喝水了！”一个满脸灰尘的工人瘫坐在旁边，大口喘着气喊回来，“我的妈呀！真是捡回一条命！就差那么一点儿！”
现场死里逃生的庆幸还没散去，魏明勋就已经越过狼藉，脚步停在一根断裂的主承重钢管前。
他蹲下，伸手拨开覆盖在断口上的碎石和浮土。
其他人也围拢过来，现场的空气再次凝固。
“魏总，这……”李荣和也看到了，声音发抖，指着那断口。
太诡异了。
那钢管的断口，齐刷刷的，平整得不像话。
断面上还残留着金属被切割时特有的亮银色光泽和细密的划痕。
这绝不是锈蚀断裂，更不是受力过大崩断的样子！
这痕迹……只差赤裸裸地写着两个字，人为！
周大海也挤过来看，只一眼，他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横劲儿就收敛了大半，眼珠子瞪得滚圆。
“这…这他娘的是哪个龟孙用锯子给锯开的？！”
他猛地抬起头，像头发怒的公牛，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噤若寒蝉的工人，唾沫星子喷得老远：“谁干的？！啊？！活腻歪了想造反是不是？！”
魏明勋没搭理周大海的叫嚣，他扭头看向李荣和，声音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李经理。”
“哎，魏总，我在。”李荣和赶紧应声，小跑两步凑近。
“报警。”魏明勋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他顿了顿，继续吩咐：“另外，立刻封锁这片区域，拉警戒线，任何人不准靠近。把今天负责搭设和维护这片脚手架的班组，还有…昨天晚上在这里值班的所有人，全部叫到办公室等我。一个都不能少。”
李荣和脑门上的汗又冒出来了，连连点头：“是是是，我马上去办！马上办！”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头哆嗦着解锁。
魏明勋的视线重新钉在那截断面上，平整光滑，闪着金属切割后的冷光。
人为破坏……时间点掐得这么巧？正好在他和周大海对峙的时候？
李荣和攥着手机退开几步，背过身去，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喂？110吗？工地事故！不，等等，是人为破坏！对！地址是……”
不等李荣和电话打完，周大海那颗硕大的脑袋又拱了过来。
这次是对着那些惊魂未定的工人们，嗓门儿扯得能掀翻屋顶。
“都他娘的看见了吧？！啊？！脚手架说塌就塌！钢管都能让人给锯了！这他娘的是人干的活儿吗？！”
他唾沫星子横飞，手指头几乎戳到工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