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楠知道这一片天地都是假的，就连这个老头和之前那个老妪，都只是高塔为了测试而变幻出来的，但这一切又真实到让苏楠心中警钟大响。
她身后的那座矮山，一草一木一石都那么逼真，就连身旁的那棵树上的叶纹都清晰可见，那被白云半遮着太阳晒下的光，照在她身上也是温度得那么真切。
这一切真的都是假的吗？难道自己真的不配修道成仙吗？
苏楠原本一心一意想要加入青云派踏上修真之路的念头有些动摇了，此心一起，这片天地居然开始对她产生了排斥，身后的山，天上的云，包括眼前的老人都渐渐模糊起来。
一阵阵风吹过来，由徐徐微风到凛冽寒风。
苏楠牙关一咬，怒瞪着面前的老头，“按你的说法，我就应该将自己送给那老妪炖汤喝，才算助人为乐，才配修仙吗？”
老头的脸，因为苏楠的这怒问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但却一脸责怪，“你以为修道就这么简单吗？释迦牟尼之所以成佛，是因为能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你能做什么？你眼睁睁看着一个七旬老妪就要饿死在你面前却无动于衷，你这样的人就算修了仙，天道也不会放过你。”
苏楠突然就笑了起来，她抬眼扫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趁手的石子，干脆就将破鼎抓在手，“老人家，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有多大本事就要承担多大责任，我既然想要修道，自然就不能对一个可怜的凡人无动于衷。”
老头一脸欣慰的抚着自己的长白胡须，“你能现在醒悟过来也不算晚，趁着那老妪还有一口气，趁着她那锅下的火还没熄灭，还不快回去！”
苏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挂着羞愧的苦笑，慢慢靠近的老头，“可是，我……”
“可是什么？你再犹豫下去，那老妪可就要饿死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难道要做这刽子手吗？”老头又怒。
苏楠已经距离老头很近了，近到她只是甩甩手，手上的破鼎就将老头给敲晕在地，然后她拖着老头的一只裤脚，把他往山上带。
一手拿着破鼎，一手拖着老头，苏楠是越看破鼎越顺眼了，就连触感好像都顺滑了。
上到山顶，苏楠又看见了那间茅草屋，老妪还是跟之前一样朝苏楠伸出了手，“姑娘，我饿……”
虚弱的声音像随时都要断气了。
苏楠将老头推到了老妪的锅边，老头成功被火逼醒，有些惊慌，“你要干什么？”
苏楠笑得一脸无害，“没干什么，这老奶奶快要饿死了，我把你送过来，看你能不能帮帮她。”
苏楠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老头惊慌的想要逃离，但却被老妪用那双看似无力的手拉住了，老妪将老头撕成几块就十分野蛮的丢进了沸水翻滚的大锅中。
老头咽气之后，苏楠下山的路就发生了变化，明明是朝着山下走，但每走一步就更靠近云层一分。
“丫头，还不快上来，老夫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一名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云层之上，朝苏楠招着手。
显然云层之上就是这悟性高塔这事的第九层，也是最高层。
可苏楠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悟性测试了，这种恶趣味的测试只是在找虐，她觉得自己知道自己是天才就好了。
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