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蜃龙，已经死去许久了，只剩下这一颗心脏了。”
顾渊看着下方跳动的心脏，有些失望。
蜃龙的声音仍然是那般悲切入骨：“我的族人，当初的约定还在，我已经在此处留连两百年了，我想要回家...”
约定...
两百年...
顾渊看着这下方的心脏，心中思索。
这蜃龙难不成是珐琅神朝开朝之时就被锁在这儿了？
他想开口询问，却发觉身子已经失去了控制。
他好像变成了这里的一个见证者，只能看着，只能听着，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顾渊心中有些不安，他注视着下方的心脏，发觉时间好像在倒流。
心脏的跳动逐渐变的有力，一次一次跳动间，那些白骨也开始了震动，血肉逐渐复苏，骨架轰鸣间，这座山都开始动摇。
从初始的微微颤抖，到后面剧烈的摇晃，只是心脏的三次跳动。
顾渊站在高台之上，跟随着高台一同晃动，他的心脏似乎也与此处共震了起来，全身血液开始沸腾，身体温度不断升高，一片片鳞片不断从身上浮现。
“我的族人...约定...我们的约定...”
“我没有食言...我守在了这里...痛苦，孤寂，荒凉的两百年...”
“我做到了我该做的...带我回家...回家...”
更让顾渊心惊肉跳的是，这蜃龙的声音，慢慢透露出怨恨，不甘，愤怒...
岛屿的震动逐渐加剧，山峰开始塌陷，一块块巨石从上面坠落，砸向各处，下方的心脏与骨架，已经初步恢复成了龙身，正不断长出一片片惨白色的鳞片。
顾渊被控制在原地，只能在这里看着一切发生。
“过去的人，也都与我一样遇到这一切了吗？这一切按照我的吩咐，应该是幻像，或者是蜃龙的记忆，应该是我在之前的迷宫中选择路线的结果。”
“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出事吧？”
沙罗和那两个水手至今没有上来，要么是和他一样，被控制在了原地，不然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但眼下，只能祈求他们多福了。
顾渊看着这龙骨缓缓化作一条遮天蔽日的白龙，高耸的山峰破碎，这硕大的岛屿彻底倾覆，随即海天颠倒，雾起吞天。
他只是站在这，却见证了沧海桑田。
最终，顾渊回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已经重现变作了黑龙，正站在一块孤岩上，直面那巨大无比的蜃龙。
蜃龙全身雪白，只有一双眼睛是苍黄色。
顾渊的龙身已经不小了，有八丈长，但在蜃龙面前，只是一只龙爪大小。
蜃龙低头，它立身在海洋之上，周围被白雾笼罩，海水平静的像是镜子，它立在上面，倒映出的影子，却是模糊不清。
它注视着顾渊：“你是我的族人，可又不太像，是跃龙门而成的吗？”
顾渊看着它苍黄色眼中的自己倒影，缓缓点头：“见过前辈，在下顾渊，本是个人类，机缘巧合，跃过龙门，成为了龙族。”
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这蜃龙会如何对付自己这样的龙。
出乎他的意料，这蜃龙居然是长叹了一口气。
鼻中喷出两道汹涌无比的白色雾气，差点将顾渊压碎。
它闭上了眼，抬头看天，许久之后才又低下头：“两百年了，我和他们的约定早已经超过了期限，它们违约了，它们背叛了我!”
蜃龙的语气，从愤怒到平静，最终变为无际的凄凉：“罢了，虽然你不是天生龙族，但按照我们的看法，跃过龙门的，也是我们的族人。”
“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你可愿意？”
它盯着顾渊缓缓说道。
一股莫大的压力压了下来。
顾渊顶住压力：“还请前辈先说，晚辈实力孱弱不堪，若是能做到，绝不推辞。”
一阵长久的平静之后，蜃龙道：“你的实力确实很弱，看起来，跃过龙门，运气沾了大半。”
“不过，若是你答应为我做事，我自然也会给你报酬。”
“这报酬，绝对会让你满意。”
顾渊还是咬牙道：“请前辈先说，若是能做到，晚辈竭尽全力，若是不能，请恕晚辈不能答应。”
他这般坚持，是想起了许多邪门术法，一旦人松口，就会导致恶果。
虽然对面的是条蜃龙，但顾渊还是谨慎小心。
毕竟它已经死去了。
最大的愿望，谁知道会不会是想要复活，或者夺舍顾渊之类的。
又是一阵沉默。
一股白雾喷涌，蜃龙有些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你这般坚持，我就告诉你好了。”
“我想要你，去杀一条老龙，若是它死了，那就算了。”
顾渊问道:“前辈，我这般实力，如何能是一条老龙对手？难道那条老龙很弱？”
蜃龙淡淡道：“两百年前，它是合一境界的真龙，若是没死，最差也在命星顶点，当然，它现在，概率是主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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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境界？
顾渊抬头看了眼这蜃龙，有些犹豫的问道：“前辈，你说的合一、命星和主宰境，是什么境界？”
蜃龙愣住了。
随即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连境界都划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