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猛然惊醒，正对上男子深邃的目光。
自己的外套不知何时，已被褪去，里面的，也是衣衫半解。
“顾夏阳你在做什么？”
卓然惊怒，说不出的愤恨在一瞬间爆发，她几乎想都没想，抬手便向着他击去。
“别动，我替你处理下伤口。”
她肩上的枪伤虽然深，却不算重，子弹没有留在体内，只是一般外伤，但是，肩胛处的伤口，因为是断刃所伤，切口参差不齐，还有一些碎肉，因为时间紧，他无法彻底处理，就只能先上了些止血的药粉。
“放开我。”
左手几乎已经无法动弹，她右手猛的一挥，同时腰部用力，弹跃而起，飞快的抓起扔在一旁的外套，穿好。
肩臂上的伤，因为她的动作，再次撕裂，鲜红的血液喷涌了出来。
顾夏阳眼中一痛，心像是被撕裂般难受。
“你就如此恨我？”
他们之间
为什么，会，变这样？
“如果我告诉你，是极莫亭让我保护你的，你可会相信？”男子微微后退了数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这样她，是不是会安心一点，也可以，少折腾一些。
否则，伤口会越来越深。
极莫亭？
“不，我不相信。”
他怎么会与顾夏阳扯上关系？
男子只是苦笑了下，继续说道：
“大概几个月前，你们极家那个叫幻影的小子联系过我。”
他用的，竟然是自己的专属通讯密码，当时确令他十分的震惊。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来了亚瑟，让我保护你，当然，他却希望你，永远不会来。”
还记得当时，那个一身传奇，淡芒睿智的男子，脸上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怜爱、心痛、不舍，却又萧索与无奈……
“他说，想要给你一世安稳，但是，你却未必事事都如他所愿。”
卓然一愣
几个月前？
那时候，他便已经预测到如今的局面了吗？
所以
他才一直要自己留在清月山上
看落霞。
女子的眼中一痛。
那个男人，总是
默默的替她，准备好一切……
“老顾，有人上来了。”大殿外飞快闪进一个黑衣男子，人还没到，声音却已经急切的传了过来。
卓然猛然一愣。
来人黑衣、黑面，几乎与第五殿的那个忍者一样的装扮，但是，她却十分肯定，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让她震惊的是
他的声音
太过，熟悉。
只是，那个人，明明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
她紧盯着来人，如梦呓般开口
“冯禹，是你吗？”
黑衣人猛的一震，慢慢停住了脚步。
“冯禹，是你吗？”
女子再次开口问道，这一次，她带了一丝急切
晓筱，还在深情的思念着。
会是，他吗？
顾夏阳也静了下去，一时间谁都没再开口。
“阿然，对不起，刚刚是我没保护好你。”黑衣男子缓缓拉下脸上的面巾。
因为顾夏阳承诺了极莫亭，更因为她是卓然，所以从一踏进云巅大殿的开始，他便一直暗中保护着她。刚刚，他没想到胜局已定的她，会突然停手，那个忍者的速度又太快，自己开枪的时候，还是晚了些。
“为什么会这样？”
他，果然是冯禹。
“阿然，时间来不及了，我们无法对你一一解释，请相信我，老顾，他”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顾夏阳一起，看着他纠结，看着他痛苦，那时候卓然失踪，他几乎陷入了疯狂的自责中，痛苦得不能自抑。
每一次，面对这个女子恨之入骨的愤怒，他的心都如凌迟般疼痛。
顾夏阳的意志有多坚定，他是知道的，但是，每个孤寂无眠的夜里，他有多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冯禹，来人了。”
男子低低打断了他的话。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迅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对准，面前女子的胸口。
卓然一愣，从冯禹出现开始，她的大脑便是一片混乱。
他没有死？
那他在做什么？
当时，顾夏阳开枪杀死的人，又是谁？
这两个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殿外有脚步声临近，面前男子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但是这一次，她的心中却没有恐惧，只是，一片混乱。
“小心。”
身后有人快速栖近，一拉她的胳膊，闪躲了过去。随之，枪声响起，久久回荡在这间空寂的大殿上。
“你没事吧？”清寂孤冷的声音
然后，
她看到了兀官昀伽的脸。
顾夏阳一击未中，似刚想要再开第二枪，却被随后进殿的男子急忙拉住了。
“加拉哈德大人，亚瑟王口谕，放极家夫人下山。”
此刻冯禹早已经消失，再次隐于黑暗，卓然只感觉满心满腹的疑问，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转过头，极其诧异的看向那个寂寞孤冷的男子。
“怎么伤成了这样？”兀官昀伽双眉微蹙
她的左臂垂落着，血流涓涓而下，滴在地上，溅起一个又一个血花。
“你怎么上来了？”
“我替阿湛来，带你，回家。”
男子的声音依旧疏离悠远，却令卓然的心，猛的一震，看着他，就连重伤时都没有流过一滴泪的眼中，突然，泛起了氤氲的水气。
“还撑得住吗？”
“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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