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寒山打了个照面，左宁便款款离开左安石的院落。
左安石的院落很干净，除了最中间的一棵大树，几乎没有任何植物。
走出院落的时候，左宁竟忍不住地想回头看。
可院落大门上稀稀疏疏挂着的爬山虎，像一道天然屏障，把左宁与左安石隔开。
门口的侍卫打着哈欠，一点点关心左宁的想法都没有。
大概是太久没有遇到冷遇了吧，左宁竟然忍不住地恍惚。
梦中人与左安石的面容缓缓重合，左宁的心钝钝地发疼。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院落的，左宁的眼眶潮湿了大半。
一直在院落门口的小柳儿终于露出了笑容。
“快看快看，娘子回来了！”
几个侍女簇拥着左宁回去，小六儿跑前跑后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把左宁搀扶回院落，小六儿扑腾的心终于平静了。
可惜，小六儿的心情是好了，泪流满面的左宁却啥都不愿意说。
见左宁这么扫人趣味，小六儿也打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眼见小六儿流露出要走的意思，左宁一把抓住她的衣角。
“我还没让你走呢，你想去干啥？”
小六儿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想给娘子倒点水，您流了这么多泪，就不渴吗？”
放开小六儿的衣角，左宁抹去面上的泪水：“既然知道我渴了，怎么不早点上茶？”
小六儿跪下，惶恐不安地回答：“是奴婢的错，还请您责罚！”
这一瞬间，左宁又一次想起梦中人的举动，干脆模仿了起来：“我没说你有错，你又何苦承认？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恶人！”
小六儿低垂的头突然抬起。
她好像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主子了。
不是说，这个主子耳根软、最是会信任别人的吗？现在的她怎么这么能言善辩了？
“看什么看？”左宁瞪了小六儿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自己去到管事那边结账走人！我可不要你这样的丫鬟！”
小六儿又好气又好笑，但还是装出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给左宁看：“可小六儿签的是死契不是活契，您不能把小柳儿送走！”
左宁点了点头，对烈女一样的小六儿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就把你再拿出去卖吧，我记得很清楚，左家是允许这样把签了死契合同的奴婢拿出去卖的。”
小六儿气得眉毛直冲天灵盖，却还是假装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既然这样，那么小六儿叩谢主子大恩了。”
“叩谢什么的就免了。”
左宁嘴角一歪，摆出一个痞里痞气的人设。
她那不甚好看的眉眼似乎也因为这副伪装出来的模样格外引人注目。
盯着这副模样的左宁多看了几眼，小六儿竟然忍不住地面红耳赤。
为了主子的这幅仪容，小六儿竟然想要留在左宁身边了。
“主子，我错了，求您不要送我走！”
听着小六儿的哭腔，左宁揉了揉耳朵。
“明日再说吧，我想听听娘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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