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跑出房间，却迎上了那条银龙。
它与她说着话，但她却听不懂。黎殊如今身上确实带上了龙的血脉，但血脉不能让她无师自通一门语言。
“我听不懂你的话。”她说道。
银龙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便是人类的语言。
“你刚醒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睡了多久？”
“五十年。”
黎殊愣住了，五十年啊，难怪，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你要走了吗？”银龙问道。
黎殊的话辗转在舌尖，没有出口，却听到了银龙的下一句话：“如果你留在这，我们会护着你，没有人能够再次伤到你，我们会向世人宣布，你是我们遗落在外的孩子……无论是地位还是资源，你都能得到，留下来吧，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这是一位失子多年复得的母亲。黎殊正在思考着如何婉转地说服它，毕竟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抱歉，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
银龙看着她：“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银龙笑了：“我只不过是贪恋你身上它留下的气息罢了。”
“三界动荡，你如今出去，也不安全。你若真的要走，就保护好自己，别再像它一样。”
说完，银龙拿出了一个乾坤袋：“你的东西都在这里，带上吧。”
乾坤袋里是她的玉佩、莲香玉牌，以及各种东西。
黎殊朝着银龙的方向跪下叩首：“承蒙照顾，三界动荡，那我尽我所能，还它一个清净。”
——
水境之中，百年如一日。
月神抬起头看向那个走入水境的身影：“你总算是来了。”
她笑了笑：“我等你很久了，黎殊。”
黎殊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
以黎殊现在的境界，若说要硬闯少阴山，也不是不可能。
但在她靠近少阴山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少阴山弟子没有阻拦她，对她的出现置若罔闻，这副模样，可见是有人下了命令，而下达命令的人，应该就是月神。
毕竟月神可观三界，她自然见过黎殊的小号，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黎殊摘下了脖颈间的莲香玉牌：“我来这，是想带一个人来见你，他找你很久了。”
她松开手，玉牌飘飘摇摇地飞到树上，落到月神手中。
月神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莲香玉牌。
“我确实没想过，我们还有重新碰面的一天。“
玉牌落入水中，水里开出了一片莲花。风吹过，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水中央。
黎殊手中的乌夜啼瓮动，脱手而出，向着那个身影的方向飞去。
千言万语藏于心，最后只能凝成一句话。
“好久不见。”
月神笑了：“别皱眉了，不好看……真是的，你哭什么啊。“
她将他揽入怀中：“这几百年，辛苦你了。”
黎殊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陆峥的尸骨：“这是陆前辈的遗骸，也交给您的。”
月神偏头看着她：“有劳你了。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找系统。”
月神与陆峥对视一眼，月神看向黎殊：“你要以哪个身份去找它呢？“
黎殊的大号是合体五阶，小号是元婴。此时若她真的想要引诱系统出来，那她就得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渡劫，甚至飞升，最好的选择就是她的大号。
黎殊身份一变，重新变回了大号的模样。
“我给你的继承是直接烙入灵魂中，与躯体无关，若你做好了决定，那我此时便将继承解封。”陆峥说着，向黎殊抬起手。
一道光落在黎殊的手背，手背处，一个剑的印记升起，喷涌的灵力自手背处散出。
黎殊的灵力不断地向上涌着。
月神自树上飞落：“既然如此，那我也帮你一把。”
她抬起手，灵力落在黎殊的眉心。
她的境界飞速上涨，却停在了渡劫境界。
“渡劫之后，所有的境界单靠外力已经无法给你任何的提升，你的境界与你的道有关，当你真正将你的道悟透，你的境界才能突破。那你弄清楚，自己的道是什么了吗？”
黎殊看向月神。
“我的道是苍生。”
“什么是苍生？”
“鬼人畜，都是苍生。”
“你以苍生为道，你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
黎殊缓缓垂眼：“我以苍生为道，不过是想求一个公平。有些人过得太好，有些人过得太苦，我想替很多人求一个公平，让他们过得更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对你来说，苍生如何？”
黎殊意识到了月神话中的意思：“无论鬼人畜，都应当一样……”
“苍生道的尽头，是无情道啊。”月神叹息道，她看向陆峥：“既然你眷顾苍生，就应该做到不偏不倚，这才是你所追求的公平。要实现公平，你就需要摒除个人的主观影响，到最后，你走的还是无情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剑修从五花八门而起，走到最后，尽头都是无情道啊。”
……
是的，正如月神所说。
拨云见日后，黎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此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陷入命定论的困局。
“就算真的是无情道又如何。”
她看着手里的问苍生。
了解世界的本质，并不是为了让自己恐惧，而是让自己有更多的能力去做出一些改变。
每个世界都有它原本运行的规则，有的生物处于食物链顶端，有的生物处于食物链底端，这都是千百年来形成的规则。她既然没有能力实现所有人的一致平衡，那她便去消除所有能增长差距的东西。
而其中产生最大影响的，就是系统。
她是一个清除者，而如今要清除的对象就是系统。
“噌。”
黎殊的修为向上升了一截。
“其他玩家如今正在往无极天宫的方向过去，我想，你应该也想去那儿。”月神说道，她从手中拿出一个玉盘递给黎殊：“拿着它，让我来为你指引去往无极天宫的方向。”
——
全金花站在宫殿之下，遥遥看着宫殿台阶上的大司命：“你的势力已经覆灭了，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系统。”
大司命摇了摇头：“我不是她。”
“我知道你不是它，但它如今借助着你的能量存活着，它与你有感应，我与你说的话都会落入她耳中。”
江枫看向大司命：“这么说，只要将大司命杀掉，系统失去了能量供应，是不是也会死。”
全金花却眯着眼：“谁知道呢，如今系统是游离状态，她随时可以附着在任何宿主身上。”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在场除了玩家以外，还有不少位于排行榜上的原住民，这些都是被全金花策反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