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她……霏虞，我知道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但是她真的伤得十分严重，几乎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你能不能……能不能……”这番话，慕容墨说得十分艰难。
沈霏虞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了。”
转身，拿出自己方才准备送过去的伤药，又亲自去开箱拿了玉肌膏，一并递给慕容墨。
见慕容墨欲言又止的，沈霏虞索性将他心中的疑问直接给出了答案，道：“上次那场大火，皇上赏赐下来的珍贵药物全都没了。无痕膏一支都没有剩，这玉肌膏还是我后来去库房那边领的。”
“谢谢。”慕容墨看着沈霏虞的眼睛，郑重地道。
沈霏虞不看慕容墨的眼睛，自顾自地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嘴里，道：“墨是在替自己谢我呢，还是在替芙蓉姑娘谢我呢？若是替芙蓉姑娘，那么就不必了，她的致谢我可承受不起；若是替自己，那么就当真是伤了我的心了。”
慕容墨原本就心怀愧疚，又被沈霏虞这样说，顿时就噎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沈霏虞轻叹口气，走到慕容墨跟前，将手中的糕点塞到慕容墨的嘴里，笑道：“好啦好啦，快点去吧，我能理解。”
“霏虞……”除了轻声低唤她的名字，慕容墨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
“去吧，我饿了，正打算吃些糕点呢。”沈霏虞松开抱着慕容墨的手，将慕容墨往门口推。
房间里，顿时又只剩下了沈霏虞一个人。左手握着右手，给自己力量，温暖自己。强迫自己努力地去扬起嘴角，纵然是哭，也要带着笑。
这个晚上，慕容墨留在了芙蓉房间里。
这个晚上，沈霏虞辗转反侧彻夜未眠，以至于晨起梳妆的时候，脂粉都扑了厚厚一层，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假人。但，眼睛深处的笑意，却是发自内心。
算着日子，今天该是好戏上场的时候了。
演了这么多场的戏，如今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地看一场戏了。
“如珠，去御膳房那边，拿一些粥跟鲜果送去芙蓉姑娘房里，早膳我过去一起用。”
沈霏虞微微侧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妆华服，头上的步摇簪子轻轻晃动着，脸上笑意不觉越发深。
“奴婢马上去。”
如珠是个稳重的人，说话做事都要比如玉更讨沈霏虞的欢心。但凡是沈霏虞下的命令，她从来都不会有任何质疑，而是立即着手去办。这样的人，让沈霏虞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如珠走后，沈霏虞并没有立即去芙蓉房里，而是自己亲手泡了一杯槐花茶，细细地品着，槐花在茶杯里上上下下地沉沉浮浮。给沈霏虞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人的成长，有跌倒的时候，也有飞上天的时候。但到最后，终究都是要尘埃落定的。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每个人的终点其实都是一样，那就是必须面对无法避免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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