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有几分恼怒，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上去。
她火气蹭蹭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拿了我家那么多钱，你就该全心全意陪着我儿子，你跑去上学，我给你钱，是为了让你去上学的？”
说完之后，顾母仍觉得不痛快。
她已然完全地失去了理智。
“你以为我不敢换人，换就换，我们家有的是钱，还怕找不到合适的？”
面对顾母的这番嚣张态度，初酒只面带讥讽地含笑站在那里。她的笑容，如同三九寒冬的冷水，让人从脚底冒起凉气。
这时，二楼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眸光漆黑的少年，正抿着唇，动作稍显机械地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着。每一个动作，都慢的像是灵魂与肉体抽离般。
顾母看到顾廷玺后，瞬间有些慌乱。
理智回归，她也意识到，如果是随便找个人，儿子都能认的话。这些年，顾廷玺的病情也不会拖成这样，久久没有康复的痕迹。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扶着点。”顾母焦急地催促。
少年清秀的眉头轻轻蹙起，淡漠的眉眼中，却是不允许任何人抗拒他的意思的执着。
他摇头，表露出拒绝的意思。
同时，眼底生出一股躁怒。
顾母顿时闭上嘴，不敢多说一句话，怕刺激到顾廷玺，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廷玺走到初酒身边。
他伸出一只手来，牵住了初酒的手。
顾母的眼睛瞪到几乎要掉下去。
初酒反手握住他，两人的肌肤相碰，细微到极致的动作，却是给了他回应。
她看着顾母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顾廷玺和她的牵手，根本不是顾母想的那样。
在她陪伴顾廷玺的时间里，他不想说话，也不想转头，就会用肢体去触碰，去感受她的存在和想法。
这不过是他和别人交流的一种手段罢了。
“我愿意的。”在确保抓住初酒的手后，少年突然开口。
刚才在一步之遥时，他身上的那种压抑的情绪，在走到初酒面前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简单的几个字，表明了他的立场。
他愿意让初酒去学校。
也愿意为此，短暂地忍受一下，初酒所不在的时候，所带来的不习惯和难受。
顾母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只能看着两人保持着牵手的姿势。
重新走着楼梯回去。
她甚至能很明显地看出来，顾廷玺的步伐，比刚开始来时，要轻松和自然不少，宛若木偶被注入灵魂。
再到后来，门被彻底关上，那里是初酒和顾廷玺两人的世界，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顾母心中有气，可儿子的情况摆在这，她也发作不得。
只好心情郁郁地往前走了几步。
正好迎面撞上，在忙碌着的李姐。
顾母像是找到了个发泄的地方，冷哼一声道：“你看她那轻狂的样子，不过是在我家做个佣人罢了。”
李姐低垂着头，并没有言语，做个完美的安静倾听者。
顾母声音越发地高傲和不屑起来：
“我看她还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等我儿子彻底的差不多，第一件事，就是让初酒给我赶紧滚蛋。”
顾母发泄完，觉得心中好受多了，便摇摆着腰肢款款离去。
李姐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去，看了顾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