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明这时候就会瞪大了眼睛，把脸涨得通红地辩解道：“你怎么能这样凭空的就胡说八道，你这是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因为偷偷修改设计参数，被胡主任一顿臭骂，哈哈哈！”
方小明便会用力的抓着衣角，争辩道：“设计参数调整不能算偷……调整！设计上的事，能算偷么？”
接着方小时就会用一大堆专业术语来辩解，都是一般的技术人员也听不太懂的话，什么“局部应力”，“破坏曲线”之类的，又会引得众人哄笑，仿佛空气都变得快活了起来。
方小明怎么着也是一个海归，也是有情怀，有傲气的，舍弃了国外造船厂的高薪聘请，来到百年江南常兴造船厂，他是有自己的抱负的。
他在技术研发中心，参与船型开发工作，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总是想要跟国际先进技术接轨，可是他又不了解国内造船厂还有配套的情况，总是闹一些笑话，就弄成了那个样子。
当有技术人员问他：“方小明，你当真会设计船舶么？”
这时候方小时就会看着问他的技术人员，不屑地一笑，仿佛这个问题太白痴了。
于是又有人问道：“既然这样，你怎么连个主任设计师，或者是高工也没有评上呢？”
此时方小明便会立刻显出不安的模样，脸上也仿佛多了一层灰暗之色，嘴里开始冒出更加让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了。
每当这时候，方小明也会向新进入技术研发中心的实习生说：“你学过有限元分析吗？”
实习生都会点头说学过。
于是方小明就会说：“好吧，你学过，那我考一考你，船舶局部应力有限元如何建模？”
实习生必定是不会的，便一脸尴尬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方小明。
方小明等一段时间，见实习生不理他，便会很真诚地道：“不会吧，那我教你，你要记好了，将来评职称发表论文都用得上！”
实习生终于忍不住道：“谁要你教啊？不就是用三种计算模型建立十一个不同的有限元模型进行有限元分析计算吗？”
方小明这时候就会表现得极为高兴，点头道：“对对，可是如何建立三种计算模型，你知道吗？”
实习生终于受不了，便会借着上卫生间走开。
大约一年后，技术研发中心的人才忽然发现，好久没有看到方小明了。
有一天技术研发中心聚餐，一个技术人员突然道：“方小明很久没有看到了，有谁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另一个人笑道：“你还不知道啊？几个月前，他还跟主任争论设计方案，结果大吵一架！”
“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他离开技术研发中心了。”
“他去了哪里呢？”
“好像是去了车间吧，谁晓得是哪个车间，总之就是下基层锻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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