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源导演特意来看你的，连面都不露不大好吧，嗯?你说呢。”柳予安轻声细语哄着。
林婉婉抽了抽鼻子抿着唇没说话，柳予安心咯噔一下，偷偷瞄她的表情神态，担心她会哭。
没哭，还好还好。
婉婉现在太脆弱了，所以柳予安说话都变得特别小心，生怕自己没注意说错话，又把她惹哭了。
抓过她的手在掌心揉捏，小心翼翼斟酌着用词又不敢表现出来，心里紧张表现的倒是一派轻松：“你要是觉得累，咱们下楼打个招呼就回来，好不好?”
林婉婉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嗯?行吗？”
又不敢逼得太紧，又不能不问，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好不好?嗯?”
在柳予安用上扬的调调‘嗯嗯’了好几声后，林婉婉终于点了点头。
“行，咱们走吧。”
柳予安松了口气，语调明显轻快了几分，拉着林婉婉的手站起来。
还坐在床上的林婉婉手往回缩了缩：“我、我想化个妆，收拾一下。”
“.......行。”
柳予安这声行答应的很勉强。
前两天发现婉婉不大对劲后才知道，原来婉婉的崩溃早有预兆。
小月本来答应了婉婉不跟别人说，还是那天柳予安和王亚红在楼下讨论婉婉抑郁的事，被小月听见了。小月怕林婉婉真的出事，才把她的发现说出来。
婉婉这一个月都在做月子，按理说不会化妆，奇怪的是，小月收拾卫生的时候，却发现林婉婉的化妆台有动过个痕迹。
而且，这种情况不止一次。
林婉婉在坐月子，睡眠会比较多，小月觉得可能是出了家贼，趁主家睡觉偷用化妆品。
因为不知道是谁，小月偷偷观察过一段时间。
结果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抓住了......林婉婉。
因为是抱着抓‘贼’的想法，担心打草惊蛇，小月轻手轻脚推开门缝。
然后惊讶地发现，太太母亲口中已经睡着了的女主人，竟然坐在化妆台前化妆。
化妆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化的妆。
林婉婉在两腮打了许多阴影，打得侧脸又灰又黄，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画的还是哭过。
画着画着，像是突然崩溃了，林婉婉拿着化妆刷在自己脸上囫囵画了好几圈儿，扔掉化妆刷，趴在化妆台上呜呜哭起来。
小月吓坏了，蹲在门口既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
直到屋里的人哭声渐小，小月的脚也蹲麻了，才揉着脚踝悄咪咪站起来，准备偷偷离开。
也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脚麻腿也麻，她竟然没站稳，一下子扑倒摔在地上。
她是向前摔的，自然也就把门撞开了，一下子摔进了屋里。
然后，现在是小月被抓包了。
小月突然摔进来，‘砰’的一声，林婉婉吓了一跳，直接站起来回头看过去。
一看这情形，林婉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也没怪小月，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把今天看到的事说出去。
小月答应的痛快也挺守诺，确实是没说出去过。
直到她听到柳予安和王亚红说林婉婉可能是得了产后抑郁，这才因为担心，忍不住说出来了。
柳予安这才知道，原来婉婉一直在隐藏自己。
所以现在听到婉婉说想化个妆收拾一下，才会这么紧张。
他伸手帮林婉婉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劝道：“整理一下头发，整理一下衣服就行，就露个面，也不好让唐导等太久。”
林婉婉手指抓着衣角，轻轻“嗯”了一声。
躺床上太久，睡衣上全是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