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是没有半分退缩跟绝望。
有的只是冰冷的杀机跟战意。
既然怎么样都是死，那就打。
打到最后。
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在，就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管他是什么魔鬼，胆敢出手，就把它的爪子砍断。
张凡心中下定决心，这一次，哪怕是死，也要拉几尊魔鬼垫背。
张凡一戟把黄金长戟顶端钉死的发鬼甩飞出去。
而发鬼在脱离了束缚，落地的一刹，便直接恐怖复苏。
她摇晃着身子，慢慢站直，随后脑袋一歪，目光呆滞的看向了东侧方向的某尊魔鬼，下一瞬，发鬼抬起了左手，对着那尊魔鬼虚空招了招手。
一招之下，铺天盖地的黑发夹杂着浓郁的绿色火焰，席卷而去。
发鬼的杀人规律正是优先袭击当前范围内，灵异实力最强的鬼怪。
也就是说，此刻在这里的魔鬼之中，东测方向的那尊魔鬼力量最为强大。
看到席卷扑来的浓郁黑发，这尊魔鬼没有躲闪，更没有退缩，而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指音回荡，所有的黑发，一切的绿色火焰都被炸成了灰烬，蓦地消散不见。
并且，同一时间，发鬼的身体也随之炸裂开来，变成了一堆齑粉，洒落一地。
不过，在被魔鬼的可怕力量炸成灰烬后，没过多久，无穷无尽的黑色发丝从四面八方快速涌来，重新聚集，眨眼间便恢复如初，发鬼又一次重启归来。
寄身灵与一般的鬼怪不同，它们是无法被杀死的。
不管遭受到怎样的伤势，遭遇到如何的伤害，都会立刻重启自身，重新恢复。
在当初，张凡为了镇压这只发鬼，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就这样，发鬼被那尊魔鬼炸死了不知多少次，终于在某一次，发鬼不在主动发起袭击，而是缓缓退后，身形与地面的阴影融为一体。
随之，独属于发鬼的专属鬼域轰然爆发，将那尊魔鬼直接拉了进去。
很快，发鬼与那魔鬼一同不见了踪迹。
看来，是发鬼想在自己的鬼域收拾那尊魔鬼。
上次，她也曾如此对待过张凡。
虽说少了一尊魔鬼，可周围还有着九十七尊魔鬼存在。
仍是无法对张凡起到多大帮助。
张凡拼尽全力就要挥动着手中的黄金长戟对靠的最近的那尊魔鬼，狠狠砸下狂暴的一击。
但，仅仅只是刚一抬手，他就再也无法忍受内在的伤势，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长戟脱手落地，砸起一片紫色的彼岸花印记。
张凡单膝跪地，神色萎靡，看起来已然奄奄一息。
“还差的远......我怎么能死在这里。”张凡双眼流下血泪，面目狰狞强撑着挣扎起身。
还没有拉几尊魔鬼一同赴死，怎么能如此死在这里。
不。
绝不！
都要死！
全都给我死！！
张凡低吼一声，硬是咬着牙，再次站立起来。
他的双腿在不住的打颤。
身体也在剧烈的哆嗦着。
这一刻，不管是嘴巴里，还是鼻孔间，亦或是双目、双耳、都有鲜血流出。
他已经支撑不住，寿命已经告竭，即将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张凡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生命的体温在快速流逝。
他要死去了。
虽说如此多的魔鬼围聚在这里，但他们只是从最开始出手过一次，就在未二次动手。
仿佛是张凡身上一直吸引他们的气息，消失了不见，它们也就失去了继续攻击的目标。
就在张凡准备拼着最后一口气冲出的一刻，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左侧肩膀，像是被什么人用力的拍了一下。
察觉到异样，张凡瞪着模糊的视线，脑袋僵硬的朝着身后看去。
便看到了一个身穿灰色长衣的年轻男子，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这年轻男子的模样，竟跟张凡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只是，他的笑容里，却是多出了一抹僵硬与冰冷，好似一切的笑意，都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你是......”
张凡虚弱的吐出两字，想要询问对方是谁。
为什么会跟他长得如此相似，甚至近乎完全一样。
“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灰衣张凡笑了笑，再次拍了拍张凡的肩膀，然后一步踏出，与张凡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这一刻，随着他融入张凡的身体。
原本被恶意占据主导的身体，瞬间迸发出新的生机，一切的伤势，完全透支的生命，均以肉眼可见，均已无法置信的姿态，呈现大逆转般恢复过来。
而恶意的人格也随之立刻下线。
有某种新的人格重新占据主导。
约莫几秒后，张凡徐徐从地上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可以叫我......洞！！”
重新站立起身的张凡，喃喃自语。
这句话，他仿佛是在说给周身的一众魔鬼听，又好似是在说给内在的自己听。
究竟在说给谁听，无人知晓，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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