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程老夫人冷哼一声，似乎拼尽了全力。
“小公主当时免遭于难，外祖父担心我和妹妹被皇后毒害就将我们接到了蒋府。”
程老夫人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其实她到现在都不明白。
既然启云帝认定是云妃施蛊，为何没有诛九族，更为何同意外祖父将自己和姐姐接走。
“所以您就和……七公主活了下来？”
赵明月不知该怎么称呼另一个外祖母，只好尴尬的用七公主代替。
“不。”程老夫人冷冷道。
“此事还不算完，皇后因为那句“丑女人”嫉恨上了我和妹妹，怎么可能死心。”
赵明月注意到，似乎老夫人在称呼启云帝时，一直是直呼其称谓。
“在启云帝再次发病时，那个毒『妇』又找道士，称因母妃阴魂不散，缠住了启云帝，除非将我和妹妹送去给母妃作伴，方可摆脱母妃的灵魂。”
太可恶了，怎么会有那么歹毒之人，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那您……”
李中州陷入了『迷』茫中，呆呆的处在那里。
“后来是外祖父将我和妹妹送到了远处，想着以后再想法子接我们，方才躲过一劫，可惜……”
程老夫人握紧了拐杖，手背上的皱皮被挣得发紧:“不曾想外祖父安排的人背叛了他，路上追杀我和妹妹，后来，我们就失散了。”
程老夫人泪流满面，那些事情过去了，她不愿再沉浸在阴影中，正如赵明月所说的那样，让阳光驱散心中的阴霾，可妹妹却是她心中最大的伤痛。
蒋家她是不能再去连累他们，可七公主，那是她最后的至亲了。
赵明月觉得膝盖更加疼了，是那种钻心的痛，手腕处的胎记也更加灼热。
“你还好么？”梁程远垂头关切的看着他。
当然，他自己也好不哪去，谁能想到他们家有那么一段历史呢，原来，他从来不曾与皇室那个罗刹场远离。
赵明月笑着对他摇了摇头，又握了握他的手，一股暖流流过两人心中，无比慰贴。
“我的大女儿也就是元后，二皇子的亲生母亲。”程老夫人叹了口气，看向下面早已惊呆的众人。
赵明月这下算是全明白了。
先皇与先皇后就是启云帝与云妃，那程老夫人，就是当年其中的一个公主了。而在程老夫人隐居到桐城后，过了一任皇帝，不想她的大女儿竟又嫁与了现在的皇帝。
而云妃是蒋大人的女儿，蒋大人也就是程老夫人的外祖父了，所以元后是梁程远的大姨母，那梁程远与二皇子也就是表兄弟的关系，那……
『乱』了『乱』了，完全『乱』了，也不知过了几世几代，都是些什么关系，赵明月对这些问题最不耐，因为她总也理不清个头头道道。
“您可知曾外祖母离去的真相？”李中州如一只干涸的鱼，张了张嘴道:“她当年并不是曾外祖父下令处死的。”
赵明月心中一颤，呀，果真有隐情。
其实整个故事都是有漏洞的，启云帝『性』情不定倒不难理解，哪个皇帝手中没几条，甚至成百上千条冤命，何况皇后给他下了『迷』『惑』心智的『药』。
可如果他信了皇后那套说辞，如何没有按照律法诛九族，又为何让两个小公主留在蒋府？
以及云妃的真实身世？不觉得太巧了么？
“你什么意思？”程老夫人闻言死死的盯着李中州，一双眼『射』出凛冽的寒光。
“当年的云妃和元后，也就是我的母后和外祖母您的母妃，都是中了同一种毒。”
李中州彻底发泄了出来，鼻涕眼泪止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都是中了红豆。”
“一个对外宣称处死，一个病故，其实……其实都是被那毒『妇』下了红豆。”
这大概才是今天最震撼的消息吧，赵明月惊得无法动弹。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要使尽计谋，互相残杀，每个人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世上，相亲相爱不好么？
李中州身子单薄的跪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啜泣，眼中满是绝望。
怪不得世人皆知二皇子仁慈爱民，温文儒雅，赵明月看二皇子现在无法承受的痛苦就明白了。
不过她也是挺惊讶，毕竟，作为一个皇子，承受能力也有些……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不会的，不会的，程老夫人即使手中握着楠木镶玉拐杖，身子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
“云妃是我的母妃，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明明就是被皇帝，还有那个毒『妇』共同害死的，他们都该死。”
“外祖母，外孙，从不曾说谎，句句属实。”
“母亲。”梁夫人大惊，忙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程老夫人。
她就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气若游丝，呆呆的被梁夫人扶着靠在椅子上。
“可笑啊，可笑。”程老夫人眼角笑出了泪花，尤为绝望。
“我以为……我以为是父皇不相信母妃，听信『奸』佞小人的话，所以才将母妃处死，甚至，甚至下令赐死我与妹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恨了那么多年，怨了那么多年，现在她这个莫名其妙找回来的外孙却告诉她，她一直错了，错的离谱。
“母亲，这不怪您的，谁也不知道竟会有这样的内幕啊。”梁夫人自己的眼泪顾不得擦，轻轻安慰着老夫人。
“二……”梁夫人转身看向李中州:“你把这事讲清楚了，也好让老夫人图个心安。”
“是，姨母。”李中州颤抖着肩膀，一抽一抽道来。
“其实当初，曾外祖父根本就不相信那毒『妇』的话，甚至撑着病体，已经拟好了废后，改立曾外祖母的圣旨。”
呀，这可真是让人不曾想到，毕竟当年，启云帝已经疯狂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了，竟还挂念一个后遇的妃子。
李中州从衣服中取出一个金黄『色』的布帧，交到梁夫人手中:“这是曾外祖父生前最后的遗言。”
他啜泣道:“可惜那毒『妇』背景强大，在曾外祖父最后的日子把持朝政，篡改圣旨，借旨意才做了后来那些事儿。”
“外祖母。”李中州想起什么，原本将要歇了的泪水瞬间又如雨泼一般，硕硕而下。
“我的母后如曾外祖母，中的是相同的毒，父皇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可以感觉得到，就是皇后。”
“好，好，好一个皇后。”程老夫人气急攻心，竟吐出一口血来。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