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她不敢往下说的话，赵夫人替她说了下去。
“是，说来可不就是造化弄人，舅母千辛万苦做的筏子，万万不曾想，竟是连带丈夫的私生女，害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造孽啊……”
赵夫人仿佛一下子松懈了下来，脸上带着深深地疲惫，那是历经世事的沧桑与平静。
将过去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新拿出来一遍，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勇气，她痛，可更希望女儿能够明白。
她的声音不喜不怒，听不出半丝情绪，可赵明月知道，她绝不是表面上那么风轻云淡。
“那，那……”
赵夫人轻笑，“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我本就对这桩婚事持平淡的态度，只是觉得是母亲做的决定，便也默认了，但自那姑娘出现后，我心中已是做了解除婚约的决定。”
“那件事情发生后，父亲命人带着当初下聘时的所有聘礼，一起返还了他家。”
这也就是彻底解除婚约的意思了，赵明月暗想，外祖父真是好样的。
“你爹，也就是在你外祖父退婚的第二天前来求娶的。”
说到这，赵夫人算是有了分气『色』与神采。
她笑道，“说来你爹那人也是，哪里有在姑娘家退婚第二日就来求娶姻缘的，差点没被你外祖父给打出去，还以为是故意来挑事儿的。”
无论谁的错，姑娘家退了婚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他倒好，还上赶子。
赵夫人微微笑着，脸『色』微红，如同十六的少女。
容颜依旧的脸上一抹羞涩，带着姑娘家的朝气与稚气。
赵明月也跟着笑了，一挥先前的阴霾。
她想，她那傻爹爹倒是做的出这等蠢笨之事，想不到爹和娘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赵夫人虽是在笑着，却知道，这一切都来的太不容易。
其实她那时已经抱了终生不嫁的决定，本以为再也无关情爱的心在见到男子的那一刻，再也无法平静。
女子掀开珠链，抬眼撞进一双慌『乱』，却清澈见底的眸子。
本该女子羞涩，男子却紧张的双手不知往哪里放，局促不安的想看她，又不敢，就是那种赤诚之心打动了她。
她当时就想，嫁给这么一个人应该也不错。
一段往事，多少人的喜与悲。
她没有说，在记忆里的那个男子，给她写了最后一封信：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她不敢去想他坐在青灯古佛下，如何写下这番话语。
这世间有很多的事，不是不爱便无关。
可既然选择了一个人，便注定要辜负其他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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