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回去哪儿啊？”天虞一手拿着笤帚，一手轻捻这顺着山风吹进洞穴里的落叶。幽光一道，落叶成了一件曲裾，唰地一下抖开，顿时焕发光彩，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饶是浮玉这样的，没什么女人味道，可她还是被这衣服迷住了：“我当然是回家啊！不过做神仙真好啊，明明一片树叶，可在你手里便是云织霞锦的漂亮衣裳。”浮玉接过，手还抖了抖。她觉得这礼物有点贵重……
“试试啊！这衣裳送你的。好像我们之前有些渊源，虽然我不记得了，可好像照顾你，当是应该的。”这神仙讲话就是有水平，他一不强拦，二不打探。就这么用件漂亮的天衣，把她的心思给勾了过来。
浮玉笑笑，他们这事情太复杂，他忘记也好。不然，她现在就该臊得慌。人说一回生二回熟，她这第三回，却被人家送了件衣裳便颠颠儿地又柔了心肠。
神仙送的东西很好啊！天上果然是不一样的。
“也谈不上应不应该地，咱们以前是认识。泛泛之间。”泛泛之间这四个字，说得浮玉有些惆怅。神色迟滞了些，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讲。
想和这神仙作对，就拼命撩他，说他们曾经有多暧昧想恶心着他。
现在被件衣裳立马就收买了，浮玉倒是矜持起来，口风也紧，那样的苦苦期盼，却成了一句泛泛之交而已。
这是什么道理？
天虞没料到，她这么讲。原来，是要问出些子丑寅卯的。可对方突然就闭口不谈了，泛泛之交这是搪塞敷衍？
不知道为何，天虞有些不高兴。泛泛之间犯不着冒死跟着他，一追追到了苦海边。
抿抿唇，他该庆幸吗？一件衣裳就收买了这个难缠的妖怪。她到底要什么？都说妖族贪心，且很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她竟然就这么放弃了？是他天虞还不配了？突然，锦衣卫都统大人不想扫地了。他放下了笤帚，就坐在了浮玉对面：“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这么好的机会，天上地下只此一回。多难得的倾诉衷肠的机会。
帝君老人家他不是不懂，是活了太久又太懂，所以才会经常性地无动于衷。
然这妖怪不一样。
浮玉愣愣，神仙葫芦里卖什么药？看他有点儿敞开胸怀直抒胸臆的意思，浮玉想了想，问道：“你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想起点什么？虽然可能无足轻重地，可是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点点滴滴……”
点点滴滴铭记于心，她就是有点奢望。哪怕变了神仙，自己的存在，并没有被完全抹掉。
她希望天虞还记得消寒图，还记得他们当年在虔来的细水流长。她那时候是很胡闹，可正因为大着胆子冒充仙门弟子，她才能遇到小胖。
“梦里？”说到这个，都统猛地站了起来，他自己这威逼利诱没套出些话，心中的禁忌倒是被轻易点破了。他猛地看向了浮玉，真是奇怪，明明梦里不是很清晰的缠绵片段，一对上这张脸，就什么都有了画面！
他这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