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左右为难
马超呆坐在龙椅上，心中依然还是忧虑不决，他不敢依照自己的想法，轻易下达对倭寇作战的命令，这其中的顾虑有二：
首先是中华帝国建立后，追随他打江山的一众臣子们，在长期的战争和权力争夺中，已经形成了一套难以更改的思想意识，那就是打江山也要坐江山。
所有人都渴望享受胜利的果实，获得一个阶级推倒另一个阶级，所获得到的权力和财富。
如果他马超敢在这个时候，集结大军去与倭寇军队拼命，那在造成巨大伤亡后，自己的那些追随者们，又还有谁愿意再继续战斗，倒在黎明前，失去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
李自成兵败一片石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一年的时间，那惨痛的教训就像一面镜子，时刻警示着他。
如今的皇家陆军，在遭遇到倭寇后的拉胯表现，难道真的只是武器装备上的落后，其中就没有厌战和失落情绪在作怪吗？
其次就是自己之前，为了能鼓舞军心士气，快速结束这场血腥的统一战争，曾经向臣工们暗示过要赏赐功名利禄。
这些年来，随着人民军的捷报频传，帝国官僚的整体利益也在不断提高，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和利益的增长中。
自己如果做出一些小的利益调整，帝国内部所存在的矛盾，也并不会立刻显露出来。
可如果他敢分解利益给明国，去与长平公主合作，建立统一抗倭战线，那官僚体系内的个人利益就会受到损害，那些埋藏在人们心里的矛盾，自然会快速显露出来，引发一场巨大的信任危机。
冠冕堂皇的话虽然好听，可谁愿意在个人利益受损的情况下，听你马超讲什么民族大义？
所以在与长平公主重修旧好，建立统一抗倭战线前，他也要做好应对食言而肥所带来的指责，甚至是部下发动兵谏的准备。
这不禁让马超陷入到了，一种两难选择的窘境。
柳如是与一众官员等在殿外，因为她身负使命而感到心中焦急，目光始终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侧耳倾听着大殿内的动静。
希望马超在看过长平公主留下的东西后，能够早些做出决定，以此来确定她的下一步动作。
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大殿内却始终安静得出奇，而这份寂静，却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始终压在柳如是的心头。
一众等在殿外的官员们，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他们三五成群，小声地议论着，似乎对马超的沉默感到 疑惑，又像是怕惊扰到殿内的人。
“王先生，你可还记得在济南城四合院中，你曾经问我为何要将孤悬海外的日本岛，涂抹成黑色吗？”
马超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打破了长久的寂静，声音带着几分疲惫。
正在翻阅奏本的王先生，闻声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回答道：
“日本虽是弹丸小国，却是我华夏的疥癣之疾。
倭寇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这些话臣一直铭记于心，至今不曾忘记，也才会对倭寇如此鄙夷。”
“可那些……都是朕年轻时讲的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