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小屁孩开窍地可真是时候。
方衍之觉得这顿饭要消化不良，“我拒绝。你爸爸这么久才回来一次，你都不想跟他培养一下父子感情吗？”
方一燃欲开口，被方衍之喝止了：“闭嘴！快吃饭！”
方一燃憋着小脸蛋，闷头吃两口东西，瞄一眼不远处的方舟和苏杭，再看看坐在对面一脸菜色的方衍之，终究没撑过两分钟，话痨方一燃便再次上线。
“你说苏姐姐在跟我爸爸聊什么呢？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这算不算一见钟情？”
方衍之不再搭理他，闷头吃饭装聋子。
方一燃毕竟是个孩子，沉不住气，没得瑟多久，就暴露了，被扭头的苏杭看个正着。
于是苏杭便朝他招了招手。
方一燃紧张地拍了拍方衍之的手，“大表侄，我暴露了，苏姐姐让我去，怎么办？”
方衍之乍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光亮。算这个女人还有几分机警。
“那你去吧。”
“我……”方一燃的表情很纠结，“一会儿我是不是该改口了？大表侄，你说我叫苏姐姐阿姨合适？还是叫妈妈合适？”
方衍之“呵呵”一声，无情地泼了盆冷水，“小朋友，你想多了。”
到底是孩子心性，方一燃一下子又不纠结了，喜滋滋地朝方衍之挥了挥手，“大表侄，那我去跟苏姐姐一起吃饭啦，你一个人慢慢吃噢。”
方衍之咬牙切齿，不能骂，不能打，“再——见！”
苏杭本以为方一燃会跟着方衍之一起出现，但是再转头的时候，却发现刚才方衍之坐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方衍之已经先行离开了。
苏杭望着那个空空的位置，不由得想，方衍之促成这场相亲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他真的觉得自己跟方舟合适吗？
“苏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是我爸爸的女朋友了？”方一燃黝黑的眸子灿若星辰，充满期冀，可见他多么渴望有一个妈妈。苏杭实在不忍心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一个打击。
但苏杭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合适的人选。如果这次不说清楚，以后再想说清，那就难了。
于是苏杭狠了狠心，摇摇头，“不是。我跟你爸爸不合适，我们并没有那种心动来电的感觉。”
听完苏杭的话，方一燃眼底明显卷起了一抹失望，原来他白高兴一场。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可怜巴巴地望了眼方舟。
方舟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方一燃眼底的那一簇微弱的火苗彻底熄灭。
仿佛做了一场很久的美梦，现在被人叫醒了。
方一燃有点茫然无措，惨兮兮地仰着脑袋问方舟：“爸爸，什么时候才会有人要我们两个可怜虫？”
苏杭听了，心里狠狠一揪。
每个孩子都希望有妈妈的关怀吧，方一燃那么小，却从未享受过母爱，想想都叫人心疼。
苏杭刚沉入煽情，就听到方舟淡凉的声音：“我不是可怜虫。你养尊处优也没什么可怜的。你要记住：只有那些自怨自艾、不思进取、优柔寡断的人才可怜又可悲。”
苏杭：“……”
她才想或许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可怜虫，众叛亲离，不得家人心。
但听了方舟的话，瞬间又被打了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