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未的选择题，和秦彧之前向自己提出过的质疑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秦彧认为，活在爱情里面的人，没有任何事情会比对方重要，金钱地位荣誉身份通通都可以不在乎，他们停留在有情饮水饱阶段，每天只要看着对方，就会觉得心满意足，这种宁可两个人只要能够在一起，即使是挤在一间三十平米的房间里，吃着馒头咸菜，只要看着对方就会觉得开心的相互捆绑是自愿的，作为爱情的奴隶，他们甚至愿意被奴役致死，都不愿意和对方分开。
所以他当时会问自己，你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么？如果你愿意，那她是不是也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你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夹杂了太多的利益纠葛，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即使她还爱你，你又怎么保证你们的感情是纯粹的？不断的猜疑和算计，你们的感情到底还能剩下多少？你确定你现在还爱她？她也还爱你？
面对这些问题，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没办法确定她的，但我可以确定我的，过去我放弃过她一次，她恨我也是应该的，现在的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嘉麓我都可以不要，但是她，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了。
这是他当时给秦彧的答案。
答案看起来十分美好，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放弃嘉麓的初衷本来就不够单纯，他只不过是想利用许如星的同情，来化解嘉麓这次的危机，他要把损失降到最低，在保证顾家家业的同时，让她顺利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用秦彧的话来说，这就是苦肉计，更何况他还在这个过程里面利用了许如星的报复，让自己在股市上狠狠的赚了一笔，所以秦彧说的没有错，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够纯粹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时隔不久，他居然又在萧未的口中听到了同样的问题。
所以也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他和许如星逃脱不了的宿命吧。
顾夜流眯了眯眼，眼皮缓慢的掀动着，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震颤，光线从头顶照射下来，打在颧骨上，形成了一小片的阴影。
他微微低着头，表情纹丝不动，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你犹豫了。”看到他的表情，萧未轻轻一笑，笃定的开口说道。
“我没有。”顾夜流抬起头，看向萧未，终于开口反驳。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像是粗重的沙砾，饱含着沧桑的性感。
“你有，”萧未眯了眯眼，脸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答案只在一念之间，其实在我问出口之后的前三秒你就该给我回答了。”